在胤祥眼前發黑,全身冷澈如冰時,司儀再度大喊:
“夫妻交拜!”
這次,沒有小石子飛來,他維持鞠躬的姿態,跟偷笑個不停的喜兒頭碰頭。
她湊上前來,甜甜蜜蜜的告訴他:“跟你說,我知道下一個步驟喔!”她站直了身子,在眾人的注目下,吹了一聲口哨。“小喜,過來!”
等在一旁的大象,聽見召喚,立刻奔了過來,驚愕的人群,趕忙讓開一條寬敞的道路,就怕會被大象踩得一命嗚呼。
“帶我們回去。”喜兒說道。
長長的象鼻子伸出來,把這對剛剛在眾人麵前完婚的夫妻,一同卷了起來,擱放到背上。“走,我們進洞房吧!”她快樂的大聲疾呼,連大象也興奮的高舉前足,發出數聲昂然巨吼。巨獸馱著兩人,旁若無人的奔跑起來。就聽見轟隆轟隆的巨響,喜兒帶著“戰利品”、騎著大象,在所有人的注目下,不一會兒就消失在玄武大道盡頭。
月兒,偷偷的、在雲端露了臉。
距離玄武大道十二坊之外,一棟以金絲楠木搭蓋、遍地鋪滿細致澄磚,門庭寬闊、守衛森嚴的宅邸,是皇上賜給三阿哥的大婚禮物,門庭上方,掛著一塊金匾,龍飛鳳舞的雕刻了三個大字‘元軒殿’。
下人們見主人回來,一一下跪行禮,隻是瞧見門外站著巨獸,都嚇得直打哆嗦,全身冒汗。
喜兒騎在大象背上,居高臨下俯視,臉上渲染著紅暈,開心的歡呼“都起來吧!”
幾十個下人,在聽見這句話後,徐緩起身,就算心底再如何懼怕,也無任何不雅反應,可想而知,這些奴仆都是訓練有素、精挑細選出的上品。
有了蘇忠勝的狼狽為奸——呃,不——是情義相挺,皇上在命人修建宅邸時,老早知道會有“重量級”的貴客光臨,就連大門跟路徑,都體貼的擴寬許多。
所以,當喜兒抱著新郎,直衝宅邸深處時,並沒受到任何障礙。龐然大物跨過幾道造景假牆,不一會兒功夫,就來到胤祥的居住院落。
喜兒抱著新郎,順著象鼻往下溜,然後一腳踹開大門,像是搶劫到良家婦女的山賊,哈哈大笑的把動彈不得的俊美男人抱進屋,往床上一放。
屋子裏頭喜氣洋洋,從家具帶床褥,都是嶄新的,到處還貼滿紅豔豔的喜字。
喜兒拿掉頭上的銀冠,烏溜溜的長發,如流泉般瀉下。她倚靠在床邊,笑得色眯眯的,一件又一件的,褪掉胤祥身上所有的衣裳。
穴道未解的胤祥,一臉死白,隻能任她擺布。他終於能夠體會,女人遇上淫賊時,心中的恐懼與悲憤。
“胤祥哥哥,你怎麼都不動?”她脫去他身上最後一件衣裳,雙手撐著小臉,困惑的想了一下。“啊,我知道了,你是要我服侍你,對吧?”她雙眼一亮。
還好還好,阿媽早已經說過,伺候丈夫可是門高深學問,一心想嫁給心上人的喜兒,可是訓練已久,實際上場時絕對不成問題。
在胤祥驚恐的注視下,她跳下床鋪,走到屋子角落,端來一盆燙得冒煙的熱水,再把毛巾毛巾擱進盆子裏,接著拿起來擰幹。
水溫過高,她左手、右手都用上,一口一口的吹著氣,然後才把毛巾擱到胤祥寬闊的胸膛上。
啊、啊啊啊啊啊……咦?
原以為會被燙掉一層皮的胤祥,錯愕的發現,毛巾的溫度雖然燙,卻是燙得分外舒適。這小女人又是拋、又是吹,原來是為了讓毛巾的溫度,降到最舒適的範圍。
她握著濕熱的毛巾,小心翼翼的開始為他擦拭身子,擦去他幾日以來,日夜奔波的風塵仆仆,從他的胸口、他的臉頰、他的雙手、他的全身上下。沒有一處遺漏。
毛巾的溫度,始終舒適宜人,而他可以看見,她那雙白嫩嫩的小手,被熱水燙得紅通通的。那肯定痛極了。
他的憤怒與無奈,突然之間,莫名的淡去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