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卿東口吻輕佻，“可是你娘不許爹爹留在這裏。”
瑾瑜怯生生的眼睛，就像受傷的小貓。“娘親，這裏好奇怪。我要爹爹留下來陪我們，好不好？”
換作一般時候，封小七肯定抵死不鬆口。可是一想到三天後，八王爺的計劃，或許這是他們母子最後相處的一段時間。拒絕的話她是如何也說不出口。
墨卿東也沒指望封小七會同意。
那麼黯淡的晚上，真真切切的聽到她說。“好。”
墨卿東晃神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被瑾瑜拖到床上。
隻聽到小孩子童言無忌的說：“能和爹娘一起睡覺真好。”
當時他不明白，餘光看到女人臉上的淚水是什麼意思。
心滿意足的瑾瑜很快就睡了。反而是墨卿東手撐在腦後，毫無睡意。
“你睡了嗎？”
小七睫毛輕顫，“沒有。”
“為什麼會同意？”他想不明白。
小七的手在描繪兒子的五官，高挺的鼻子，濃眉大眼，長大以後一定和他爹一樣是個令女人傷心的好看小夥。“瑾瑜對這個世界有太多恐懼，我想讓他盡快融入這裏。”也算是她的私心，希望瑾瑜不要忘記她。
這多愁善感的夜，不知怎麼很想念墨卿東，以前的墨卿東。他也在瑾瑜這般年紀離開母親，想問他恨過，怨嗎，難忘嗎？而最後，所有都隻是化作一行清淚。
“你今天很不一樣。是因為又見到他了嗎？”不知為何，這話說的有些酸。他承認之前的確有想要納封小七為妃的念頭，可如今八弟和她已經相逢，之前的也隻能算了。一朝天子和自己的兄弟搶女人，夠他流芳千載了。
墨卿東問的話，她自動轉到重遇他的那一天。滿身是血的男人倒在她家裏，一夜未眠為了照顧他。“我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他。”
“感覺如何？”剛問就後悔，答案肯定讓他胸悶。
那夜就和她冷清的聲音一樣，“就像再死一遍。”
墨卿東本想說幾句揶揄她的話。“你知道死是什麼滋味，還敢談再死一遍。”
小七側躺枕著雙手，越過瑾瑜的側臉去看男人，剛毅的五官，高挺的鼻梁，沒有一點變化。
“離開他的那天，我死過一次。”
後來他們都沉默了，也失眠了。隻有瑾瑜一夜好夢。
他醒來，抓著小七和墨卿東的手偷笑。
墨卿東是被他的笑聲吵醒的，封小七太累了，還在睡。
瑾瑜眼中充滿笑意，“爹爹，我好高興，你高興嗎？”
被他純真的笑感染了，墨卿東的臉上也掛著笑容，“高興。”
“那你今夜也要來和我們一起睡。”瑾瑜笑眯眯。
他眸子一沉，去看裏側的女子，她靜謐閉眼的樣子也漂亮。如果能和她睡一晚……
很快男人打消這個念頭，他告誡自己，那是弟弟的女人，不能有非分之想。
但心底的那是邪火越燒越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