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顏走後,韓雲霧靜了好一會才開口說話:“你真的想我幫‘他’?”
“咳咳,誰要幫‘那個人’,今天的事如果沒有一個圓滿解決的方案,你讓你母親以後怎麼見人。”
“解決方案倒有一個最說得過去的,但是……需要……你要答應……”吞吞吐吐的,韓雲霧俊逸之貌閃出羞澀不好意思的淺紅雲。
啊?什麼?藍天有點腦瓜子找不到北的感覺:“無論什麼事情,我都同意,做你最堅固的後盾。”
“當真?”
“當真。”
“好!”韓雲霧不廢話了,大手握住藍天,大步流星地走下樓,隨便站了一處顯眼的角落。
宴會該進行的流程一切都停止了,優美的音樂,富麗堂皇的地方,尊貴的客人都沒變,變的是氣氛。來賓們三三二二結成一群,探討著剛才有趣的一幕。高高在上的韓家居然也出現這戲劇性的畫麵,這讓不少仇富心理的“世伯”“世叔”痛快不已。
韓雲霧先是亮了一下聲,接著用王者氣魄來貫聲鎮場:“各位,先靜靜。首先謝謝大家在百忙之中來參加我父親的生日會,雲霧萬分感謝!”
言罷,便是一鞠躬。
“果然是青年才俊,後生可畏,風采更勝你父親當年。”
一位白霜結在胡須,發線稀疏,年若七十左右的老者似笑非笑地說,諷刺之意相當明顯,大堂上不少幸災樂禍的人跟聲附和。
“父親意氣風發,兒子德才兼備,真是羨煞旁人。”
“王者風範,不愧是韓家正統繼承人,衝這份氣質,就不是外麵的野花野草能比的。”
……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越演越烈。
藍天俯到韓雲霧耳根,拿手一指,壓低聲音說:“就是那個囂張老頭,溫竹和白雪結婚後,對溫竹百般的刁難,逼著溫竹退到老城區的破超市去,實在可惡。”
“我知道了。”韓雲霧正一正貌相,亮一亮嗓音:“伊爺爺繆讚了。我們韓家涉及行業繁多,產業規模稍有小成就,旗下效力的員工又多不勝數,晚輩不才,日夜戰戰兢兢猶怕肩上的擔子太重、責任太大,不能勝任。”
華麗麗的一番話,實實在在打了一票虛偽嘴臉的所謂富商一巴掌,他們的財力物力焉敢與韓家對坑。
這臉色最難看的,就數伊雅雪的爺爺伊建國。從前,伊家的祖先是地主,解放瓦解後,憑借私藏的家底,伊建國做起了生意,而且是風生水起。
韓雲霧過世的爺爺原是伊家的家丁,後來自己出去創業,也許是運到人旺,一帆風順,韓家發展至今遠超伊家。
所以伊建國心裏始終看不起韓家,任他們韓家再神氣,也還不過是從伊家走出去的奴才。
“你們韓家家族生意興隆,蒸蒸日上,多少人依賴韓氏集團生存,不得不說,雲霧你確實是責任重大。”伊建國話語行間盡是長輩對晚輩教導的慈祥,但突然話鋒一轉:“幸好你父親在外麵還生了個兒子,雷霆可以進韓氏集團好好輔助你,畢竟是親兄弟嘛。”
雷霆是一個眾所周知的秘密,韓家是認真地不喜歡別人議論,礙於韓家的勢力,沒人敢當麵提起。
此時此刻,伊建國敢搬出雷霆羞辱韓雲霧,一則因為韓泰明和韓母不在場,伊建國有心欺壓沒實權沒威信的“太子”,況且誰能笑到最後繼承龐大的家產尚是未知之數。
二則,他也看不上韓雲霧,就算他真能夠繼承帝國的財產,也不一定有所作為,有魄力能才的人可以白手起家創立江山,如劉邦項羽。昏庸無道的人縱有大好河山,左忠賢右良將,也不過是走向滅亡的過程,如紂王帝辛。在伊建國眼中,韓雲霧無疑是後者。年少時叛逆不學無術,後來又為了一個女人放縱國外好幾年,這樣的人能大將之風、統領三軍之能?
氛圍一下子嚴肅起來,韓雲霧死死地盯著不懷好意卻裝作正義的偽君子,腦海中燃燒熊熊烈火。
藍天挽緊韓雲霧的手臂,關切地叫喚:“雲霧……”
“伊爺爺說得是。”韓雲霧爽朗一笑,笑得有些無邪:“唉,現今家父總逼我回韓氏,他自己倒老想著退休享福,真希望他能像伊爺爺般勤勞,七十高齡仍然執勤當政,實在令我們這些懶散的後輩敬佩。”
伊家和韓家有所不同,韓家是一脈單傳,就算有雷霆這個意外,韓雲霧也是在出生的時候就被指定的繼承人,不容更改。中央集權掌握在一個人的手裏,公司用人是有能者居之。
而伊家家族龐大,伊建國一生風流,前前後後娶過六位妻子,連私生兒女,一共有十八,兒輩發下的孫輩更多。人多了糾結紛爭就形成鬥爭,個個擠破頭想在伊氏集團站穩腳根,宮鬥爭產三天兩頭就上演。伊建國一生貪戀權勢,七十高齡仍不肯放權,這就使不小“至親”嘴裏說著孝順,心裏巴不得老呆頭早點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