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陽宮,夕若跪在地上,皇後半靠在鋪著錦綢絲緞的軟榻上,慵懶的托著頭,鳳目中帶著寒意,好一會兒,才:“你是怎麼搞的?本以為你是知書達理的女子,可你怎能讓本宮失望。”
皇後冷厲地瞪著地上跪著默不作聲的夕若,實著是怒氣填胸,“太子選側妃,這是皇上允了的,你怎能私自去儲麗園,而且還……。”
皇後氣的說不出話來,捂著胸口。夕若皺了皺眉頭,委屈著道,“母後,若兒知錯了,可是,若兒實在是心不甘,並且那采女是自己要死了,若兒沒有要殺她,母後,若兒下次不敢了....。”
“下次,你還敢有下次。”皇後起的閉上眼睛沉默,又道:“你早該知道,睿兒將來是要做皇帝的,將來會有三宮六院,佳麗三千。如今,隻是選個側妃就讓你這麼沉不住氣了,將來,你又有什麼資格統領後宮?你太令本宮失望了,芊柔難道就這點本事嗎?教出來的女兒,當真是隨了她了。”
提到母親,這般侮辱,夕若自是心裏不服氣,可又能怎樣,隻得乖乖認錯,“母後...您不要生氣了,若兒真的知道錯了,以後若兒一定痛改前非,一定會做的讓母後滿意的...”
“不是要讓本宮滿意,是要讓太子滿意,讓百官滿意,讓天下百姓滿意,身一宮之主,治理好後宮乃是分內之事,你連分內之事都做不好,談何母儀天下。”皇後被氣得唉聲連連,“算了,天色已晚,你回了吧,這件事太子怕是已經知道了,隻是希望莫要傳到皇上那裏,否者,你可就闖了大禍了。”
“是,兒媳告退。”夕若跪了一個頭,起身離去。
皇後身邊的老宮婢素衣,輕而有力道的給皇後捶捏著,輕聲說:“娘娘也莫氣,太子妃年紀小,不懂事也是正常的,這年少氣盛,也並沒有什麼不好的。”
皇後深深歎了氣,閉上了眼睛,不讓任何人看到眼底泄露的痛,再次睜開的時候,眼神空洞,有著的也隻是做皇後的冷漠和高貴。“算了,再說什麼也是晚矣,就算我繞過她,怕是太子那邊,她也不怎麼好說,素衣,你快跟去看看,有什麼情況趕緊回來告訴本宮。”
“是,奴婢這就去。”素衣施了禮,皇後擺擺頭,她輕輕跟了出去。
東宮,韓瑾照著黑衣男子的吩咐,把小包袱從桌麵上推給太子。
太子先是一愣,不知韓瑾是何用意。本來被白天儲麗園的事情給氣的怒火中燒,已經完全沒了心情。接過黃色的小包袱,漫不經心的打開,眼睛立刻睜得老大,小包袱裏竟然是一塊碧玉,而這塊碧玉竟是自己送與夕顏的那塊,太子不敢相信,傻愣愣地盯著玉,又抬頭去看韓瑾,而韓瑾卻是一臉的淡然。
“她現在何處?”太子心頭又驚又喜,臉色一百八十度轉變,忙問:“為何她本人不來見我,卻要將玉托於你?”
韓瑾微皺了一下眉頭,恭敬地說:“回殿下,聽人說他逍遙不定,沒人知道他的居所,而且,殿下是知道的他一直都不想受皇宮的約束,常年在外逍遙的。”
“逍遙?你說的是誰?。”太子一臉困惑。
韓瑾見太子的反應不似平常,微微道,“當然是禦親王了。”
太子一愣,腦子裏一片混亂,內心中混和著期盼與茫然,“禦親王?!玉是他托你交給本王的?玉怎麼會落在他的手中,他又說了些什麼?”
韓瑾更是奇怪了,遲疑一下說:“寶玉是在進宮之前禦親王交與下官的,讓下官盡快交於殿下,他還說……”韓瑾停了停,猶豫了一陣,“這塊玉就好比是殿下的命,讓殿下好生保管此玉,還讓殿下日後行事謹慎些。”韓瑾把原話掐頭去尾轉告給了太子。心說,雖說這話聽的生硬難以入耳,卻也看得出禦親王對太子坦護之意,再怎麼著也是親叔叔,侄子的事情,做叔伯的怎能不去關心。
太子聽得一頭霧水,很是不太明白。玉怎麼會落到皇叔的手裏,他與夕顏又有著什麼關係,難道夕顏真的不在世上了?又或者是夕顏生前將玉交與了皇叔?可,夕顏怎麼會與皇叔相識呢?皇叔雖慣於逍遙但畢竟是當朝的禦親王,夕顏從小呆在家裏連皇宮都沒曾進過,怎會結識皇叔呢?疑慮片刻,太子轉過神來,“煩表舅轉告皇叔,本王會謹慎行事的,讓他放心。”
這一聲‘表舅’叫的韓瑾差點熱淚盈眶,他盼了多少年,終於能聽得太子叫他一聲表舅,或許太子並不在意,可他卻是感激不已,掩住了情緒,恭敬地說:“禦親王慣於逍遙,依下官看,若是王爺那天回來了,太子親自和其談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