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是淅淅瀝瀝的雨聲和溫和的輕喊聲,“姑娘,姑娘……”
母親,母親呢?母親怎麼不見了,夕顏猛的做了起來,眼前卻是一片漆黑,頭部的眩暈讓她幹嘔了一陣。
“姑娘醒了就好。”是一個女子的聲音,聽聲音應該是一個溫和的女子吧,隻是她的語氣間卻隱含著一股男子的霸氣和冷淡,“姑娘睡了四天了,我剛剛給姑娘把了脈,姑娘的脈象已經平穩,隻是……”
“隻是我的眼睛瞎了,什麼都看不見了。”夕顏淡淡的說道。
曆經了那麼多,早就死過一次,如今在死一次對於她來說並不可怕,從進宮的那一刻起,她早已將生死度之於外,能活著進來未必會活著出去。夕顏如此平淡的臉,讓雪蒂頗為一驚,若是換了她,自己的眼睛瞎了,還不得哭著鬧著要尋死,沒了眼睛,還怎麼活。
“姑娘莫怕,姑娘的眼睛隻是受了點傷,並沒有完全壞掉,隻要稍作修養,多加調息,眼睛自然會好的,姑娘放心,我家主子擅長醫術,定會醫好姑娘的,隻是……”雪蒂稍稍停頓了下,同樣是淡淡的語氣,“姑娘先把藥喝了吧。”
夕顏似乎想到了什麼,慌忙的下床卻從床上摔了下來,口裏不斷的吐著鮮血,雪蒂上前扶住她,輕聲喚道,“姑娘,你可別亂動,你身上處處是傷,在這樣亂動會沒命的。”
夕顏步伐極是不穩,慌忙道:“我要出去,你讓我出去,我要去找我的妹妹,不知她會不會受我所累,她們會不會對她趕盡殺絕,我要去救她。”她擔心紫玉,在這個世上唯有紫玉可以冒著險同她進宮,唯有紫玉在她最難的時候安慰她,支持她,她不能沒有她,不能沒有這個好妹妹。突然她覺得身旁扶著她的雪蒂安靜了下來,一陣寒風吹了來,頭上傳來一個男子不冷不熱的聲音。
“姑娘若是不想連累無辜的人,就請姑娘在這裏好生修養,待傷勢一好,我自會送姑娘回到令妹身邊,姑娘還是乖乖的喝藥,乖乖的養傷,既然是我家主子救了你,姑娘的這條命就是我家主子的,主子讓姑娘做什麼,姑娘就得安分的做好,否者,這條爛命遲早會被我家主子收回去。”
雪蒂皺了眉,有些怒意的瞪著頭上的男子,心說:這位姑娘定是受了不小的刺激,怎能在去刺激她,蒲俊伊你當真沒有心,主子說你是麵冷心熱,可你說的話句句帶刺,這不是去逼這位姑娘去死嗎?
夕顏也是一愣,這個人的話句句難聽的很,可細細聽來卻也是苦口婆心了,怕是這個人不懂得如何溫柔,不懂得如何變化語氣,才會說的如此生硬,聽的倒是傲慢無禮些。夕顏靜靜的呆在地上:他說的對,現在要緊的是把傷養好,若是夕若敢對紫玉動半天歪腦筋,便會讓她生不如死。
看著雪蒂扶著已經不在鬧騰夕顏躺下,輕輕喂她喝下了藥,蒲俊伊又開口,依舊的不冷不熱,“好了,屬下已經把話放這兒了,姑娘好生休息。”轉臉對雪蒂說:“雪蒂,姑娘累了,我們該回去了。”
聽著房門被關上的聲音,夕顏的眼睛猛地睜開了,沒有光芒的眼珠死死的瞪著前方,冰冷的麵容似乎可以結上厚厚的寒冰,臉上道道鞭痕像裂開的口子觸目驚心,夕顏緊緊賺著手裏的被單。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她,你明知她受了打擊,還這麼激她,若是你想讓她死,你還救她做什麼?”雪蒂追上了蒲俊伊,冷冷的問道,“我真是不明白,你是怎麼了,好端端的一個人為何說變就變,那女子並沒有惹到你什麼,你幹嘛對她發那麼大的脾氣?她隻是一個可憐的女子,你何必這麼容不下她,七爺讓你救下她,我們就得好好的去照顧她,看她傷的這麼重,身上還有劇毒,你這樣刺激她,萬一她要是出個什麼事,你能擔待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