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顏心一鬆,太子來了,是不是可以得救了。
梅妃仰頭深深呼吸,努力平複心中怒火,陰狠可怕的眼神直至夕顏,冷哼道:“果真是個狐媚妖人,連太子都來我昭雲宮要人了。”
司馬子清也是鬆了口氣,一再的為夕顏求情,“母妃,兒臣說過,你不能傷他的……”
不等他說完,梅妃厲聲嗬斥道:“你給我閉嘴,都是你再三阻攔,本妃才不能殺了她,哼,本妃倒要瞧瞧,那老四能奈我何?”
梅妃冷哼一聲,“給本妃看好她,把六皇子帶出去。”
梅妃走後,司馬子清扶住夕顏的雙肩,哀聲道:“顏兒,四哥來了,你有救了,待四哥把你救出去後,就好好的跟著四哥,不要再去七弟那裏,別看表麵上四哥和七弟好的很,其實哪個不知四哥與七弟最不好往來的,若是你喜歡四哥,你就不要和七弟走得太近,若是你喜歡七弟,就斷絕與四哥來往,否者,這二人非鬧翻了不可,顏兒,你是個好女子,隻是你不該攙和在四哥與七弟之間……好了,我的話到這兒了,你好自為之。”
那廂裏,太子向梅妃屈膝行了一禮,道:“兒臣參見母妃,母妃福體安康,千歲千千歲。”
母妃態度冷然,嘲諷的語氣,“罷了,太子今兒個怎麼有空到本宮這裏來了。”
太子淡淡的說:“母妃,兒臣聽說,兒臣的一個采女被母妃叫到宮裏來就沒在回去,兒臣想來看看母妃是不是把她留下了,若是留下了就請母妃把她還給兒臣。”
梅妃咄咄逼人,“是,本宮是叫了你的一個采女來這裏問話,可早著就已經走了,太子現在再來本宮這裏要人,是不是晚了點。”
太子一愣,回道,兒臣不敢,既然母妃已經把她送回去了,那兒臣就先告退了。”
太子剛準備轉身,隻聽內堂一個清亮的聲音響起“四哥等等!”
司馬子清抱著奄奄一息的夕顏走了出來,梅妃愕然,臉色氣得鐵青。
太子那深深的雙眸盯著她,那眼神複雜難辨,玩笑的說道:“母妃不是說已經走了嗎?那這又是怎麼回事?”
梅妃一時語塞,皺緊了眉硬硬的別過了臉去,實在快被這個司馬子清這個兒子氣死了。
夕顏怯怯的望著太子,淚盈滿麵,從太子那冰冷的眼神裏就可以看出,太子正在生氣,而且氣還不小,他定是誤認為她真的喜歡上了司馬子清了。
太子強強撇過臉去不再看她,可眼中的哀涼之意更顯分明了,拱手對梅妃道:“母妃,兒臣的妃子,兒臣自己做主,若是哪裏惹了母妃,兒臣隻會嚴懲不貸。”說完,將剛著地的夕顏打橫抱起,轉身就走。
梅妃還想阻攔,司馬子清瞪了她一眼,冷冷的甩了袖子離去。路上,夕顏把臉緊貼在太子懷裏,像個做錯了事的小孩子。太子狂亂的心跳讓夕顏心懷不安,他的心跳是一直都這樣還是因為昭雲宮一事才跳得那麼快?夕顏不敢想太子會怎麼看她,更不敢想太子會帶她去哪兒?又會怎麼對她?
可誰又知,當太子抱著夕顏離開昭雲宮的時候,司馬子清的神情是多麼的沮喪和哀涼。那樣心傷眼神,那樣嫉妒的表情,若是可以,想必他並不會將心愛之人拱手交給別人,若是可以,想必他定不會讓心愛的人受盡了折磨,還落得個‘魅惑人心’的罵名,司馬子清的心是痛的,連臉上流下的清淚也是痛的,他一步一步的朝自己的房間走著,連背影都是淒涼的,從小就被人嘲諷擠兌,如今連心愛之人也保護不了,他還有什麼顏麵麵對於世,閉門思過,未必是一個錯,至少可以讓他避開外人的閑言碎語,讓他見不到夕顏,見不到太子,更見不到他們日後的種種……
而夕顏的內心終究是愧疚的,他是真心救她,盡管這場災難因他而起。
回望漸漸遠去的昭雲宮,夕顏心中仍是怯意重重,這並不是宮中最大的宮殿,卻是這座皇宮中所有女人登上後主的必要之路,這座殿宇的主人是後宮的半個主子,這座殿宇的主人是除了皇後唯一可以和一國之君相配的,這裏的主人雖沒有鳳權,卻同樣可以統領後宮,主掌後宮生殺大權,梅妃擁有這樣的權利,她是第二個皇後娘娘,或者說她比皇後娘娘還要可怕,她是梅妃,是皇上親封的淑梅皇貴妃。
夕顏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複仇,複仇,論起來,這宮裏的每一個女人都比她的心機高,複仇二字不是說說就可以,潛入皇宮複仇是一個天大難題,如今,托太子才有幸逃過這一劫,但若還有下次呢?還能逃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