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順二十二年五月二十四日,各宮嬪妃及眾皇子公主聚集萬壽宮為原明泉及鳳儀公主送行。
鳳儀緩緩的為太後和皇上磕了個頭,輕聲道:“皇祖母,兒臣後日就要與家夫回南疆了,皇祖母要好好保重身子。”
太後點了點頭,心酸的別過頭去。
鳳儀看向麵無表情的皇上,牽強一笑,“父皇,兒臣不在的這些日子,您要好好保重身子,莫要因為朝中之事誤了身子,家夫在南疆帶來了一些藥材,雖及不上宮裏的名貴,但卻是治病良藥,兒臣發現裏麵有一些是治療腰痛,腿痛的,兒臣便把那些藥材拿到太醫院裏讓太醫們看了看,他們說這是世上稀有的藥材,具有止痛的效果,所以兒臣包好放在父皇的寢宮裏了,哪天父皇腰疼了,不舒服了,就讓太醫熬上一點,還有…”她說著說著,便留下了淚,哽咽著硬要說下去,“…還有皇宮的天氣不比外麵,動不動就大雨大風,父皇要多穿些,天冷的時候就讓宮人們對準備些棉被,免得舊疾再患,沒人給父皇按摩…”
“鳳儀。”皇上緩緩站了起來,漣漪的眸子似要落下淚來。
鳳儀擦幹眼淚,露出一個陽光燦爛的臉,笑著說:“父皇,兒臣後日就要走了,父皇要好好保重身體。”
“好,父皇一定好好保重身子,鳳儀也是啊。”皇上的一句話,說的在場的人微微吭吭了起來。
鳳儀一扭臉,正對麵無表情的皇後,心中頓時騰起無盡怒火,她恨她,如今她要走了,她皇後娘娘都不願給她露出一個笑臉嗎,她算是什麼母親,她不配做她的母親。
鳳儀冷哼一聲,想要站起身來,突然一想,既然要走了,何必在撕破臉皮呢,再怎麼她都是母親,她這個做女兒的哪有什麼資本去恨母親。淡淡的說:“母後也要保重身子。”
皇後頗為一愣,這個鳳儀已經許久沒有叫過她一聲母後了,她知道她在恨她,恨她偏向太子,冷落了她,她自知愧對於她,如今能聽得到她在叫一聲母後,她竟喜極而涕,起身走下去,抱住鳳儀熱淚滾滾,全無了一個皇後的高貴冷傲,隻是一個母親在與女兒離別前的依依不舍。
鳳儀竟跟著哭了出來,多少年了,她有多少年沒有在投進過母親的懷裏,這一次離別,竟然換來了消失多年的母女之情。
她笑著撫去皇後臉上的淚,笑著說:“母後要保重啊,若是有機會,鳳儀一定會回來看母後的。”
皇後也幫鳳儀擦著眼淚,抽泣著說:“鳳儀,我苦命孩子,母後對不起你。”
鳳儀微笑著,輕聲說:“母後莫要這麼說,鳳儀從未怪過您,您也沒有躲不起鳳儀。”
原明泉扶著鳳儀起來,素衣扶著皇後起身。
梅妃笑著打趣道:“當初還擔心鳳儀和原將軍會脾性不合,今日看到這二人如膠似漆,太子妃這個媒真是作對了。”
夕若一聽提到了她,便有意無意的一笑,淡淡的說:“母妃說笑了,是鳳儀公主與哥哥情投意合,臣妾這個隻不過是說了那麼幾句話罷了。”
鳳儀心頭嘲笑著,若沒有她的那幾句話,她現在還是一個悠哉閑哉的公主,哪能會有今日的分離,不過也要謝謝她,無論她是好心還是壞意,總之她有了一個很愛她的夫君,就已經知足,雖說在慕容府有人不待見她,但她是公主,當今皇上的女兒,那不識抬舉的慕容夫人再怎麼不喜歡她,還不是得讓她三分,她鳳儀公主說東,她絕對不敢說西。
“你的這幾句話,可是成全了一對恩愛鴛鴦。”梅妃嫵媚的掩嘴輕笑。
鳳儀不屑的瞥了她一眼,覺得甚是無趣,冷嘲熱諷道:“母妃,兒臣也要謝謝你呀,鳳儀的婚事也多虧了母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