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見波底蝶向他走來,頓時又手足無措,現在手裏沒了無支月可以掩飾手腳之間的慌亂,一時間手忙腳亂手舞足蹈,最後單手匆匆扶住身旁的一棵一人粗的桃樹,才算保了晚節。見他手忙腳亂的慌張樣子,波底蝶嗤嗤的笑出聲來,問道,你這是怎麼了?你很熱麼?為什麼一直在流汗?
我有麼?俠用手撫摸額頭,一手的汗漬淋淋,嫌棄的在衣服上蹭了兩下,又怕波底蝶就此看輕自己,認為自己是個邋遢的少年,頓時後悔不已。波底蝶並未在意俠瞬息萬變的心理活動,屈身在石桌前坐定,問道,屋裏受傷少女和你什麼關係?俠忙答道,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波底蝶聞言,又笑了,反問道,我想的是什麼關係?
俠撓撓頭,無言以對。
你怎麼這麼緊張?
因為娘親美貌。
正在趕螞蟻的大團子插話道。
俠更局促了,偷偷的查看波底蝶的反應,見她並沒有特別反應,悄悄放下心來。當下,慢慢組織語言,將如何遇到無支月等事情,撿緊要的說與這女子聽。
女子咬著銀牙,蹙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麼。不一會兒,塵香與臣纓煎藥訕訕回來,難得二人戰線統一,沒有鬥嘴,塵香手裏捧著藥碗,詢問道,穀主,現在就將這些喂給她麼?波底蝶點點頭,塵香就要推門進屋,波底蝶及時製止道,我來吧,隨即端著藥碗,跨入屋內。
屏風後,裴幾川望著無支月的容顏,目不轉睛,眼裏滿是複雜的心疼。波底蝶繞過屏風,就見裴幾川正望著那沉睡中的少女,猶自出神,他臉上的表情是自己從沒見過的深情專注。一時間,不知道是退是進。正猶豫間,隻聽裴幾川說道,你知道麼,剛才我在想,如果她醒不過來,上天入地,我也要找到那兩人,定讓那葉素與鬼麵人陪葬。
波底蝶從沒見過他如此認真,冷峻的話語,咬牙切齒的發誓,忽略心中那一絲絲的異樣之情,安慰道,我已經為她開了藥方,這藥中所含麻仁鹿茸續斷綏草琥珀地龍朱砂等物,對她所受內傷應當有效。說著,拿起湯匙,將那湯湯水水喂與無支月服用,無支月嚶嚀一聲,湯水順著嘴角留下,裴幾川連忙拿起幹淨的手帕為她擦拭,動作輕柔,好像怕打擾了睡夢中的少女。
裴幾川聽了波底蝶的話,順勢點點頭,詢問道,她肩膀上所受的外傷要如何能根治?
波底蝶想了想,坦誠道,那外傷是一種極寒的爪法所傷,寒毒經由肌理已向她周身擴散,我已將她脫臼的骨頭接好,但是這寒毒卻組織不了擴散的趨勢,所幸這施法之人,功力還未到家,隻受了一層的力,不然..我記得這陰毒的爪法乃是鬼麵人所創,這麼說你門下的葉素當真是投了鬼麵人?
裴幾川點頭道,不錯,在無情穀底,就是她傷了月兒。
波底蝶道,那鬼麵人臭名昭著,已被那縹緲宗驅趕,宗主有令,如果他在江湖上露麵,必當格殺勿論,他為何冒著這種風險再次重出江湖呢?況且,他又是如何與葉素勾結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