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正當古德努力調整姿勢尋找落腳點之際,他的耳朵下意識地豎起。混在嘎吱聲中一個極其細微的響聲引起了他的注意。古德迅速判斷音源距離他們所在位置有100米的距離。他的身體先於大腦作出反應。
古德立刻把頭轉向在阿朗和芸芸的方向。此時阿朗伸手抓住芸芸的衣服,企圖用另一隻手去抓艙壁的尼龍網。古德雙腿用力蹬下方的艙壁,飛到兩人上方。在伸出手按住兩人後背的同時腿再次用力蹬艙壁,把自己的身體和阿朗芸芸一起往下壓。
“啊!”
剛移動不到一米,身後就傳來嘎啦一聲,緊接著更強烈的震動襲來。古德感覺身後一陣發麻,無序的狂風和巨大的風聲瞬間包裹住三人。
“芸芸,抓緊!”
阿朗的反應也快,一隻手死死抓住芸芸,另一隻手死死拽著地板上的尼龍網不被拋到外頭。古德因為死死抓住兩人也勉強讓身體穩定下來。他扭頭望身後,可是頭剛扭過去脖子就打了個寒戰。
一根榕樹幹粗的條狀物從側麵貫穿飛空艇,在艙壁拉出一米多寬的口子。高空寒風正從那裏滾滾流入。
古德屏住呼吸,目光被覆蓋著六角形油光發亮的鱗片如同爬蟲類的軀幹緊緊吸引。最近的地方距離他的鼻尖不到一米。雖然在如此狂風,那爬蟲類特有的腐臭味依然直衝鼻腔刺痛著嗅覺神經。覆蓋在表麵閃閃發光的鱗片正有規律地蠕動,甚至可以清楚看到肌肉的收縮。伴隨著收縮,艇身發出的刺耳的尖叫。
古德腦內警鍾大作。他把頭湊到阿朗和小芸耳邊扯著嗓門大喊道:“去開艙門!我去拿降落傘!”
阿朗和芸芸畢竟也是從事高危行業,即使在如此緊急的關頭反應還是很迅速。他們拿上自己的背包,手腳並用朝著右手邊的空庭艙門爬去。古德則朝著距離他們最近的座椅抓著尼龍網爬過去。
阿朗在翻滾的機艙內爬到門前,挺起上身用雙手抓住艙門把手,然後使勁朝逆時針方向轉動。萬幸的是艙門沒有受到機艙變形的影響。吱嘎一聲艙門打開。由於內外氣壓相同,阿朗很輕鬆就把門推開。
就在此時古德回來了。他頂著強風來到阿朗和芸芸身旁,伸出左手遞過來兩個深藍色的背包。
“還記得怎麼用吧!”
芸芸接過背包,皺起眉頭。
“隻有兩個?”
“你們先跳!”
“你怎麼辦?”
古德笑了。“這種時候普通人先退場,讓主角殿後——那一頭還有!拿到就跟上你們!”
說罷,古德對阿朗使了一個眼色。阿朗馬上理解古德的意思。他點點頭,按住芸芸的肩膀。
“他說得對!我們先走吧!”
不等芸芸開口,阿朗接過降落傘包給芸芸套上,一把將芸芸推出艙門後,給自己穿上後也從艙門一躍而出。
確認兩人都跳下後,古德俯下身,轉身趴去另一側的座位。
“小古……”
“啊!我一直想像漫畫裏的主人公那樣說出那麼帥的台詞!”
古德從腐臭的觸手下鑽過去,好不容易來到座椅旁,他焦急地把手伸到座椅底下摸索,然而什麼都沒有。
“背包呢?”
古德側著頭湊到座椅旁,發現座椅下竟然空空如也。
“機艙翻轉的時候,背包都被拋到外麵了。”
古德的表情凍結了。他楞了一下,然後漲紅臉。
“為什麼剛才不阻止我把背包給他們!”
“嗯,不得不承認你剛才的表現的確很帥,連我也一瞬間被感動了,以致於忘記告訴你。”
“……”
一人一箱相對無言。古德的臉由紅轉白。
仿佛是古德此刻內心的寫照,原本機艙被扭曲發出的嘎吱聲和震動突然變大,又戛然而止。原來是機艙承受不住擠壓被觸手掐成兩截。
“啊——————”古德就這樣被拋到空中,墜入漆黑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