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刑當日,西北地區特有的沙塵給天地間蒙上一沉黃灰色的濾鏡,空氣中都彌漫著土味。這樣的天氣並沒有減弱鎏金城居民看熱鬧的熱情,今天上午鎏金城所有活動停止,居民聚集在大大小小街道上仰望“建木”。
上午9時30分,建木外形突然發生變化。從中段開始,中段以上的地方如同液體一般順著下半段的斜麵流淌而下,又重新變回固體。“建木”從扭曲的圓錐體變成圓柱體,中間的位置出現了一個寬闊的平台。以建木為中心,八麵長寬超過千米的屏幕出現在半空,實時播放出刑場的狀況。
圓形刑場的最外圍站著全副武裝的軍團士兵。一百多號人老老小小男男女女成隊列跪在平台正中央。同樣作為罪人的無目在死囚方陣外的一角單膝跪地。
在這些人的前方有一個凸起的高台,上麵站著半神人。嬰兒臉雙目緊閉,野豬一樣的身體背後一雙如同翅膀一樣的大手各抓著一長約三米的刀刃是禍源聚合體的長刀。
高台一角,執政官不顯眼地駝著背坐在金屬小板凳上,目不轉睛地看著手裏的書。雖然不搭調,但是這一個角落的存在感卻壓過手持刑具的副官,周圍的軍團士兵。
半神人上前一步。不借助任何道具,那張嬰兒的嘴巴發出的聲音清晰地傳到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自,鎏金城建立,已有十載。鎏金城正如,伏羲陛下的威儀,從未有被冒犯。縱有,膽大妄為之徒,皆為,陛下神威震懾,避之不及。然而——”
屏幕的畫麵一轉,給了跪在地上的囚犯一個特寫。有的哭泣,有的麵如死灰言不發,有的痛哭流涕。
“三天前,古木幫,一群螻蟻竟敢,於神聖的建木上,以暗器,行刺執政官句芒,大人!”
句芒依舊看著書,仿佛根本不存在於這個空間。全城民眾的情緒被後半句激起,異口同聲怒斥冒瀆神的行為,不斷重複“殺死他們、殺死他們”。
半神人沒有理會如波浪般傳來的呼聲。
“螻蟻已經,被消滅殆盡。為了警告那些,和這些螻蟻抱有,同樣想法的人,今天,我們會公開,對這些最核心的,主犯一個接一個處以極刑!來彰顯,神的絕對權威!”
這次鏡頭則給了古德一個特寫。然而古德雙目緊閉,嘴角微微上揚,表情平靜得就像睡著了。
全城一瞬間安靜下來了。隻剩下句芒翻頁發出的細微摩擦聲。
半神人深呼吸一口,大聲宣布:“行刑!”
半神人從高台輕盈一躍落在排在死囚方陣最前方的古德麵前。他首先走到古德麵前。“給,他特寫。”
話音剛落,特寫給到古德。半神人背後的雙手從根部伸長出來,把長刀刀刃交叉架在古德脖子上。刀刃最外圍的源子灼燒到古德皮膚發出滋滋的聲音,但是古德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