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幾個男人眼眶都紅了。
“不行,必須救回來!”宋鐸大吼,他曾親眼見四個兄弟一般的侍衛,為了他一個個死在麵前。他也是凡胎肉體,也會疼,也會有不舍得。
“閉嘴。”顧采薇拿著她的炭筆,在宣紙上寫寫畫畫。“想救他就別吵我。”
四個男人頓時鴉雀無聲。
“鄧博是吧,知道鎮上在哪裏麼?我看外麵有馬,你騎馬去把我要的東西買來。”顧采薇寫完,把宣紙塞給鄧博。
鄧博看著她鬼畫符一樣的東西,犯難了。
“去鎮上回生堂,找修大夫借一套銀針,就說顧丫頭要的,你給他押二十兩銀子。然後要一根老參,要年限最久的,你帶一百兩銀子去,別講價。然後還要一些藥材,我都寫在紙上了。再去買烈酒,最烈的燒刀子,能買多少買多少。”
顧采薇連聲吩咐。
“你說,我來寫。鄧博,磨墨!”宋鐸站在炕邊,把炕桌上的宣紙鋪開。
“止血草二錢……”
很快,藥方寫好,鄧博吹幹墨跡,揣在懷裏,出門翻身上馬,急馳而去。
“現在做什麼?”宋鐸問。
“吃飯。”顧采薇沒好氣地說。“我去煮麵。不吃飽怎麼能給他處理傷口?”
麵條煮好後,氣氛太緊張,幾個男人都沒心思吃,顧采薇勉強自己,吃了一碗半麵條。
“姑娘,給我吃一口。”隋易倒是笑著討吃的,被顧采薇拒絕。手術前,可不能給吃東西。
“你等著,救活了你,想吃什麼告訴我,我廚藝跟醫術一樣好。”顧采薇很是喜歡隋易,她佩服他錚錚硬漢,也佩服他笑看生死。
“來,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嗯,還有表哥。”
“姑娘請講。”隋易依然彬彬有禮,他是八人之中唯一世家出身的,但是身世淒慘,不容於家族,八歲後才跟著宋鐸。
宋鐸也皺眉看她。
“第一,我沒有把握。所以生死由命,我隻能保證盡最大努力。第二,我可能需要一些特殊的手段,比如,比如在這裏劃一道口子,”顧采薇比劃他的胸口,“然後把箭取出來,再給你縫上,可能會留疤,你可以接受麼?”
隋易隻覺得被她一指,胸口一震,再想到她說的方法,雖然不怕,但是總覺得有些赧然。男女有別,還是公子爺的女人……
“那不是開膛破肚了?”劉辛蹦起來。
“對。就是開膛破肚,我隻會這個。”顧采薇說,望著隋易,眼神溫柔卻堅毅,“信我,這是你唯一的生機。我不是第一次做手術,我救過很多人,當然,也有很多人沒熬過去。但是我相信你,你可以熬過去。你也要信我,我可以救你!”
隋易望著眼前容貌美麗,眼神堅定的女人,深深震撼,望著她含笑點頭:“顧姑娘,一切拜托。”
“哪來那麼多廢話。出去準備,救不回來唯你是問。”宋鐸不喜歡兩人之間的互動,粗暴地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