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恩要跟來的時候，我沒有想過要利用他。”宋鐸慢慢開口，聲音平靜，“後來形勢嚴峻，成郡王受傷，有人跟我提及懷恩，我才臨時起意。我跟懷恩談過，問過他的意思。他同意了，我還是有些猶豫，害怕你生氣。可是形勢不由人，我讓佟奉令把他送走，然後讓他在暗處保護他。這些日子，我早出晚歸，有時候晚上也不在，也是在調派人手，守在外麵，害怕再有暗殺發生。懷恩去的時候，我曾經承諾過他，一定會讓他安然無恙。我知道這不容易做到，可我在盡最大努力去做。”
顧采薇沒有回答。
宋鐸繼續說：“你肯定要說，既然安全，為何還要換人？因為成郡王是三皇子嫡長子，萬一的風險也不能承受。就是要我去，甚至，甚至要我把你送進去，我都會送。憫敏，南柯一夢，你性情大變，你珍視每個人，可是我，從小就知道，我的命運，宋家命運，跟三皇子緊緊綁到一起，忠誠也刻於我的骨血中。”
顧采薇冷冷地說：“你敢說，你沒有勉強過懷恩？沒有騙他？”
宋鐸斬釘截鐵地說：“敢！”
說著，把他和懷恩的對話一一說了。
他不是個喜歡解釋的人，可是他受不了她看他的眼神。她鬧脾氣不肯吃飯，他又何曾吃得下一粒米？
顧采薇腦子裏亂糟糟的。
“霆兒雖小，但是若無意外，他會是未來的儲君，以及皇帝……”宋鐸說，“我想讓你跟他好好相處，你娘家沒有助力，我雖不屑依靠嶽家，但是我怕你在意，怕別人因此看輕你。所以想給你一個依仗。我信你率真善良，霆兒定能感受到……”
“不要說那些……”顧采薇打斷他的話。
“好。”宋鐸從善如流地說，眼睛從始至終沒有從她臉上挪開過，“憫敏，你還在自欺欺人，你不喜歡我，你可以終身不嫁或是隨便找個男人生個孩子嗎？若是對我沒有感覺，為什麼舍命去救鄧博？為什麼幫我護著明珠？為什麼肯冒著生命危險，卷入京城的漩渦？為什麼你從來不抵觸我的靠近？是，你騙自己，這是你悲天憫人本性，是你性格隨和，但是你敢認真地想想，就一點點沒有想和我在一起的想法嗎？我從不揭穿你，但是我一直在告訴你，我要娶你為妻。我以為一切會水到渠成，你終會明白。可是你今天說的話，真的傷到我了。你可以怪我不跟你商量，但是你不該懷疑我秉性；你可以發泄，但是你不該說，跟我不是一路人。你記住，不管你的南柯夢如何美好，這輩子，你隻能跟我一路並行。”
“休想！”顧采薇氣得臉都紅了，“你是我什麼人！憑什麼決定我這輩子！”
“說我卑鄙無恥也好，強取豪奪也罷，這輩子，對上你，我真的會不擇手段，絕不允許你離開。”宋鐸語帶幾分狠厲。看到顧采薇變了臉色，雖然憤怒，但不再是死氣沉沉的樣子，他心裏默默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