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華薇和顧姝薇這樣的年輕姑娘，家世又不算頂顯赫，自然沒有機會在三皇子妃那邊亭子裏，隻能坐在外麵小些的亭子裏，和一眾未出閣的女孩子們說話和戲耍。
顧姝薇算是能融入人群，顧華薇腦子裏卻始終是顧采薇在三皇子妃那裏得臉的模樣，心裏很不得勁——從前見了她百般討好套近乎的人，現在竟然一躍而上，在自己麵前耀武揚威，這口氣讓她怎麼咽得下。
“十妹妹，我先去更衣。”顧華薇越想越氣，害怕自己臉上露出什麼痕跡被眾人察覺，於是小聲對顧姝薇說道。
她今天自來至今，都安分守己，在家裏也是被祖父嚴詞教訓過，所以顧姝薇放心地點點頭，看她帶著丫鬟從亭子中緩步下去，自己扭頭繼續跟交好的姑娘們說著話。
“九姑娘，我們走得太遠了——”跟在顧華薇身後的丫鬟小聲道。
“是走得略遠了，我都累了，也有些冷，你快些回去，替我把披風取來。”顧華薇說道。
這個丫鬟是臨走時祖父指的，雖然沒說，但是她也知道是來監視她的。
小丫鬟咬著嘴唇道：“九姑娘，奴婢扶著您回去吧。奴婢回去再取來，恐怕姑娘等的時間更長……”
“放肆！”顧華薇怒目相視，“怎麼，以為是祖父派你來的，你就是主子了？就能做我的主了？”
那丫鬟紅了臉，忙跪下認錯。
“快去快回，別讓人看到，還以為我苛刻了你。”顧華薇道。看那丫鬟幾乎一溜小跑地離開，周圍隻剩下自己，她麵上的猙獰之色盡顯，掐下一朵菊花，在手裏狠狠蹂躪著。
“小人得誌！顧采薇，總有一天，我要把你踩在腳下，看你像條狗一樣跪在我腳下！”她發狠說道。
她把已經辨認不出本來模樣的菊花扔在地上，拿出帕子擦著手上的汁液。
忽然，她看到不遠處的假山石罅隙中，露出一截紅色的裙裾，再一晃，又是一截湖藍色。
若是別的貴女看到，害怕惹事，恐怕第一反應就是偷偷離開或者假裝沒看到，而顧華薇卻是個蠢笨又膽大的性子，她躡手躡腳地往那處靠去。
“都準備好了？”
先說話的女子聲音冰冷，卻帶著一種甜膩的媚音。這聲音辨識度太高，顧華薇已經聽出來是徐良娣的聲音。
“您放心，五姐姐身邊的貼身丫鬟，被我拿住了短處，不敢不聽我的。我這邊必然沒問題，太……您那邊準備好接應便是……”另一個不熟悉的女聲響起。
“隻要事情成了，爺高興了，我也高興了，你的願望自然能達成。”徐良娣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咬牙切齒。
“日後妹妹有幸進了東宮，伺候爺和姐姐，定當盡心盡力……”女子聲音諂媚道，大概看徐良娣臉色不好，又道，“姐姐也並不必生氣，那顧采薇算什麼東西？今日被爺得了身子，以後進了東宮，還不是任由姐姐拿捏？”
徐良娣冷哼一聲：“那賤人，進了東宮，我都覺得髒了東宮的地！”
顧華薇用手捂住嘴，才沒驚呼出聲。
她們，這是在算計顧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