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進入臘月,軍營裏掛起來的紅燈籠,讓這冷硬的地方,也有了幾分過年的喜氣兒。
“明日帶你去邊城逛逛。”
雲消雨歇之後,宋鐸抱著顧筠薇道。
“快鬆開,出汗了,身上黏膩膩的,不舒服。”顧采薇勾起一隻腳,踢開被子,又伸手推開他道,“表哥現在不忙嗎?”
“不準踢被子,好好蓋著,小心風寒。”宋鐸給她拉好被子,自己起身披衣下去給她弄熱水洗澡——今天要她的時間略長些,酣暢淋漓之餘,兩人都出了不少汗。
“年關了,匈奴人也沒有什麼異動。他們內部出了不少亂子,幾個王子正忙著爭權奪勢,暫時沒事。來了這麼久,帶你去邊城看看,你也給自己置辦些過年的東西。”宋鐸把熱石扔進水裏,伸手攪動,試著溫度。
“好。”顧采薇高興地應下,見他過來抱她,伸手笑嘻嘻地讓他抱,享受著公主般的待遇。
宋鐸把她放到盆裏,顧采薇扒拉著手指道:“買些細軟的布料,我給表哥做一身貼身衣物,過年穿。要是有賣牛油的,買些牛油回來做些麵脂,表哥日日操練,臉都逡了。再買幾張皮子,不用特別好的,我用來練手,給表哥做對護膝,等做熟練了,再用娘娘給的上好的皮子……哦,說到娘娘,到了年關了,去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送京裏的,不管貴賤好賴,總是我們的心意。”
宋鐸聽她絮絮叨叨,聲音溫暖,把這些瑣事也浸潤得溫情無限。
“憫敏,這處好像更加明顯了。”宋鐸的手在她腰間的胎記上來回輕蹭,在她耳邊笑道,“也是這幾次我才發現,憫敏動情的時候,這處竟是格外紅豔。”
顧采薇立刻反應過來,是何種姿勢下他能看得這般清楚,不由紅了臉罵道:“色胚。”
宋鐸順手在她胸前抹了一把:“又不是這裏,憫敏現在怎麼愈發害羞了?真的,我能感覺到,你絞緊爺的時候,這胎記,真是格外顯眼。”
盆子裏狹窄,顧采薇逃無可逃,隻能任由他揩油,沒好氣地說:“許就是這破胎記,讓我來到大靖朝呢。”
“哦?這話怎麼說?”宋鐸手下動作一頓,認真望著她道。
涉及她的來曆,他總是更謹慎。他不曾告訴任何人,包括顧采薇,自知道她的身世來曆,他唯一的噩夢便是她忽然離開,換了一個蠢笨的女人來喚他“表哥”,偏偏她本人無跡可尋,令他茫然無措。
顧采薇沒有察覺到他的異常,打了個哈欠道:“你上次不是跟我說鳳凰蛋的事情,我就跟哥哥提了一句……”
“不是告訴過你,這是性命攸關的事情,不能隨意往外說嗎?”宋鐸怒道,本來輕輕揉捏的手,因為緊張,用上了幾分力氣,讓顧采薇疼得齜牙咧嘴,連連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