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把剛才的，再叫來讓我挑一遍。”
沒人跟銀子過不去，雖然這般折騰，老鴇還是滿麵笑容地“哎”了一聲，腳步輕快地出去喊人。
“隻是找個替身，沒那麼多講究。”宋鐸默默地對自己說道。
樓裏的姑娘們，又被折騰了一趟。雖然心裏都有些不滿，但是礙於老鴇的壓力和對宋鐸隱隱的期待，還都配合地來了。
宋鐸皺著眉頭，忍著一陣陣傳來的劣質香粉味道，終於勉強點出了兩個。
老鴇見狀大喜，把剩下的姑娘領走，囑咐兩個女子道：“麗雯，麗錦，你們兩個好生伺候軍爺。伺候好了，軍爺自然有賞，伺候不好，媽媽也不能饒你們。”說著，給兩個女子擠了擠眼睛。
宋鐸也懶得理她這種明裏暗裏要銀子的話，冷冷掃了她一眼，老鴇忙賠笑退下。
“爺，您坐，奴家給您唱個小曲兒？”活潑些的麗雯看著宋鐸的模樣有些懼怕，卻仍然壯著膽子開口道，但是到底不敢想對別的客人一般，上前拉扯。
“先回去要了水，把自己洗幹淨再來。不準塗脂抹粉。”宋鐸打了幾個噴嚏之後，忍無可忍道。
兩個姑娘麵麵相覷，隻能拉著手先退下。
宋鐸望著牆上不知哪個風流書生留下的狂草，眼神沉沉不知道在想什麼。
“姐姐，你說這位爺？”出門後，麗雯忍不住問麗錦。
麗錦沉穩些，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我覺得他不像來買歡的，隻是客人要怎麼做，我們便隻管聽話就是。”
麗雯點點頭，兩人各自回屋要了水，洗去了臉上脂粉。麗錦想了想，又脫了衣服，讓小丫鬟伺候著用熱棉巾把身上也擦拭一番，又換了身素淨些的衣服，才和在外麵催她的麗雯一起又進了宋鐸所在的雅間。
兩人站在宋鐸麵前，麗雯發現，自己想在這位爺麵前擠出些笑意都很難，表情仿佛被他的冷酷凍上了。
麗錦慢慢道：“爺，您看需要我們姐妹如何伺候？”
宋鐸上下打量她一番，又看了一眼麗雯：“你們是姐妹？”
麗錦恭謹回道：“我們是表姐妹，十幾年前邊城被破，匈奴屠城。雖然後來朝廷軍隊趕來救援，但是我們父母都已經死在匈奴人手下，隻能自賣自身。”
宋鐸點點頭，怪不得兩人眉眼間有些相似，都有一雙顧采薇那般黑亮的眼睛，隻是少了許多靈氣，多了幾分諂媚和討好。
麗雯膽怯又不穩重，宋鐸已經有些厭煩，便揮手讓她出去，看到她泫然欲泣，想要說什麼，他從袖中掏出一錠銀子扔過去。
麗雯這才覺得能對老鴇有所交代，立刻笑著向他行個禮，對麗錦也笑笑，輕手輕腳地走出去，替他們關上門。
“你將來有什麼打算？”宋鐸問道。
麗錦麵上露出幾分茫然，搖頭道：“並無打算。我們這種卑賤的女子，不過走一步看一步罷了。將來要是攢夠了銀子，便替自己贖身，或者找個窮得娶不上媳婦的嫁了，要是遇不到合適的，大概會領個孩子養著，將來替自己養老。要是攢不夠銀子，那便過一日算一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