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些亂臣賊子都給朕拿下,朕要誅滅他們九族!”皇上激動地道,眼睛卻看著成郡王,想看他有沒有鬆動的跡象。他心裏此刻還懷著微弱的希望,成郡王今日之行動,是真正的“清君側”,而不是逼宮。
成郡王揮揮手,聲線沉穩道:“把他們都帶下去,留後處置。”
眼下對他而言,最重要的事情,是跟他的父皇好好談談。
“皇上。”倒在地上的陸貴妃哀哀喊了一聲。
“把她拘禁在這裏,好生看守。”成郡王又道,“父皇,請移駕——禦書房。”
皇上已經顧不上陸貴妃了,惶恐道:“去禦書房作什麼?難道你也想像他們一般,犯上作亂不成?霆兒,你是父皇一手帶大的孩子,在所有的皇子之中,朕最寵愛最倚重的便是你,將來這江山也是要傳給你的。今日之事,我隻當你是提前知悉了陸遠之的陰謀,進宮護駕,不僅不會責怪你,還會封賞你……”
成郡王看著自欺欺人的皇上,神情複雜。什麼時候,自己心中巍峨如山的父親,變成了現在昏聵怯懦的模樣?
皇上見他沉默,又對宋鐸道:“伯涵,你我從小一起長大,共同走過多少風雨,朕自認不曾虧待於你,你無詔入京……”
“皇上錯了。”宋鐸冷冷打斷他的話道,“你召臣之妻兒進京,在臣看來,就是臣我入京!”
言外之意,今日之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君臣有別,君為臣綱,所以宋鐸從來沒有抱怨過,自己每次出事,曾經的三皇子都首先明哲保身,甚至包括那次他險些葬身法場,連累顧采薇。可是對於他想用顧采薇和孩子們威脅自己的事情,宋鐸被深深地刺傷了,來自敵人的刀劍,無論多麼可怕,他都無所畏懼。但是來自效忠之人的猜忌、防備甚至威脅,讓他曾經的信仰發生了不可逆轉的改變。
穆徹沒等皇上發問,也冷聲道:“穆家幾代衛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求功名利祿,但是也絕對不會連自己的兒女都保護不了。”
“都是陸家奸人挑撥,朕,朕才如此……”皇上見他們都冷了心,連忙解釋道,雖然這解釋,在他自己聽來,也那般蒼白無力。
“父皇,咱們禦書房說吧。宋將軍,穆將軍,先要麻煩你們二位穩住外麵局勢,不要造成恐慌。這京城的天,變了,但是也沒變。”成郡王道。
宋鐸和穆徹領命。
皇上無奈地上了皇攆,跟成郡王一起,在重重禁軍的護衛之下,往禦書房趕去。
“完了,娘娘,一切都完了。”陸貴妃的心腹宮女,跪倒在地上,哭泣著道。
陸貴妃雙目失神,望著皇上離去的方向,心像被挖去一般,空落落的。
這場逼宮大戲,無論誰勝誰負,她都是一個失敗者,一個注定被拋棄的悲劇。紅顏薄命,就像曾經的西施,雖然複國有功,卻難逃被視為不祥之人,沉入水底的結局。她的結局,恐怕會更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