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楓歎了口氣,他明白張子秋在想些什麼,不外乎是一些小手段,難道這種小手段,我一定要用麼?不是所有人都費盡心思想要刁難別人。
沒錯,他以高中生的身份,要贏張子秋,用一些計謀,也沒有人會說他半句壞話。
畢竟兩者的實力差距擺在那,觀眾看了錄像,也會覺得無可厚非。
冬楓聲名鵲起的機會很多,就連最近一次騰飛網的活動,他也能順理成章的走向巔峰,打敗張子秋,的確能一飛衝天。但這都不是他想要的東西,至少目前來說,他沒有這方麵的追求。
倒不是說他不思進取,而是這些都不是他的喜好。
有些事情可以娛樂,但是不可以放縱。
那樣隻會讓身邊的人,覺得有距離感。
可冬楓是真的很討厭張子秋,非常討厭他現在這般高高在上的姿態。
冬楓一步踏出,雙眸漸漸閉合,緩緩將心緒沉澱下來。一首詩的成功,不僅僅在於文字,而在於思想與靈魂的升華,如今的冬楓,需要摒棄雜念,才能將一首詩,完美的複述出來。
他,開口了。
“煮豆持作羹,”
語罷,冬楓緊接著踏出第二步。
“漉豉以為汁。”
眾人聽了不明所以,這一段很生活,隻是普通人家煮豆,在做羹肴而已。切合了張子秋的題意,但論到意境,幾乎絲毫沒有。
但他們也不是糊塗之輩,前兩句開頭平淡也是詩歌正常的現象,這就是所謂的鋪墊。
冬楓的聲音,忽然哀愁起來,仿佛沉甸甸的豆子,倒入水中,落在釜底,發出低沉的碰撞聲。
他又緩緩踏出一步。
“萁在釜下燃,”
哀愁的思緒,繚繞在空氣中,冰寒的語氣,仿佛將空氣頓時凝結。
眾人似乎感受到極端的悲愁,凝結的空氣中,氧氣越來越稀薄,他們深吸了口氣,目中震驚。
“豆在釜中泣。”
此時,冬楓的雙眸猛然睜開,一股沉澱的憤怒勃然而發,其中又有無限的憂愁之感。
張子秋連連後退,瞠目結舌,駭然失色。
“本是同根生,”
他怒視著張子秋,無奈的說出最後一句話!
“相煎何太急!”
語罷,冬楓的心神似乎也為之感染,這些人真的還重要麼?
一如當年的曹植,被曹丕逼得寫出《七步詩》時,那種無奈,王位重要麼?難道一點兄弟之情也不顧及麼?
冬楓此時正是這般,勝負還重要麼?難道同時寫詩之人,就一定要你死我活,拿著錄像去貶低對方麼?
不需要了,我已失望透頂!
一念至此,冬楓頭也不回,蕭然走出了辦公室,不再看這些人一眼,隻留下一條狹長的背影。如超然世外,白色的校服,成了此時最潔白的光影。
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
在陽光下。
緩緩延伸,不知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