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城歎了歎,再看那小貂已順利扒完了布條,小舌頭正小心的舔著上官玨的傷口,一邊舔,它的小眼睛一邊小心的看向顧傾城,好像為自己所做的事情而贖罪。

它舔著舔著,上官玨的傷口已經不在紅腫,露出來本來的粉紅肉色。

“南兄,麻煩你為多多看看。”上官玨擔心顧傾城為他吸毒連她也中毒。

顧傾城一愣,原來這南水寒是個大夫。

南水寒若有所思的看了眼上官玨,之後二指搭上她的腕脈,不一會兒便道:“無礙,這顆藥丸你吃下。”

上官玨皺眉,看著顧傾城吃下藥丸,才放下心。以二指捏著它的後頸皮毛,將它拎了起來,看著它的小眼睛,低低的道:“仔細你的命!”

“吱吱。”那小貂垂下頭,連小臉上的胡須都輕輕的收攏起來,掩然一副認錯的模樣。

人和貂溝通完了,上官玨掃了眼顧傾城有些發紅的小手,再看了眼小貂滿身的皮毛,本來想抓了這貂給顧傾城做寵物的,但它太不安份。還是做手攏的好,可是,它個太小,還不夠做,要是再有一隻貂就好了。

上官玨思量著,怎麼為顧傾城做一副貂皮手攏,而那小貂傻兮兮的,討好著他,時不時的用小舌頭舔舔他,一點也不知道它正在討好的人,心裏盤算著要扒它的皮呢!

“你還有同伴嗎?”上官玨扯了扯小貂的耳朵,打起了小貂同伴的主意。

小貂疑惑的看向上官玨,卻仍是回答一般,搖了搖頭,“吱吱……”

他幽幽的歎了口氣,很是失望!

他們頭頂的昏暗突然散去,光線從天空穿過樹木射了下來,照亮了整個深林,這一夜,他們經曆了生死,雖然不是十分慘烈,但足可以在他們的心上留下痕跡。

當他們走出深林時,看到守在山下的上官珣,見他一臉疲憊和髒亂,他們才知道,他們在深林中已過了二日,死裏逃生,總是喜悅的,沒來得及讓他們細想為什麼在林中兩日卻沒有餓感,便走向下一段故事裏。

可是,那怪異的笛聲,始終盤旋在某些人的心裏,久久不散。

轉眼間,到了年關,一陣喜氣的炮竹聲響起,街市上熱鬧非凡,孩子們穿著新衣三三兩兩玩得不亦樂乎。

這是大瀚皇帝在位的第二十三個年頭,而且在他二十三歲的時候,坐上的皇位,兩個數字重疊皇帝一高興,傳下令來,要與民同樂!

眾臣離去,瀚帝坐在龍椅上,卻在深思,看著手中地圖上的擎雲、蜀中、合澤,久久不語。他突然抬起頭,幽幽的道:“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這天下午,已經九歲的顧傾城和小丫頭們一起堆雪人,她是一個沒有童年的人,看著小丫頭們高興,好像也傳染了她一般,便和她們一起玩鬧。

她穿著嶄新的小紅襖,披著上官玨送她的貂裘,露出一張粉雕玉琢的小臉,臉頰紅通通的,和小丫頭們玩著雪。

上官玨坐在房門口的軟椅之上,眼隨著顧傾城而動,看著她忙前忙後,不由得勾起嘴笑,露出淡淡笑來。

風一在一旁看得呆了,他自小跟著少爺,這麼多年,看到少爺笑的時候,還沒今年一年多呢。

“風一,她又長大一歲了。”上官玨笑看著園中的女孩,披散的頭發被風微微吹起,低下頭,拿起一旁的書來看。

“啊?噢!”風一呆呆的應著,少爺的話越來越莫名其妙了。

天色暗了下來,街上燈光閃爍,王府裏更是沒有一處不明亮,歌舞,音樂,戲曲,煙火,時不時的傳到秋風苑來。

剛才小廝來報,上官懷仁請上官玨去吃年夜飯,被上官玨一口回絕,眼下他正在房內一個人下棋,小貂趴在不遠處,眼睛時不時的看一眼棋盤,好似也在認真鑽研一般。但它的耳朵出賣了它,它聽著笑鬧的聲音,小腿就忍不住想跑出去湊個熱鬧。

屋中的香爐正煙霧渺渺,上官玨手指棋子,皺著眉頭,眼透過窗子,看著某個方向,那是傳來笑鬧聲的方向。

他看了眼一旁的小貂,哪還有小貂的影子,再向門口望去,卻見小貂正在撓門。他走到門口,將地上的貂拎了起來,若無其事的在屋裏走來走去,屋裏很靜,連屋外風吹雪卷的聲音都能聽到,再加上那笑聲,他更加煩躁起來。

上官玨眼睛微微眯起,淡淡的看了眼貂兒,似是自言自語的道:“是你想去,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