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間,風兒帶來一陣悠揚的琴曲,再看向東方離時,他已落坐,麵前一把古琴,琴聲悠揚,他嘴角含著笑著,十指弄琴。

曲調清揚,男聲清亮,他緩緩低唱:“我醒來,睡在月光裏……”

顧傾城一震,沒想到東方離彈得竟是她幼時在陵南王府彈唱的那曲《月光愛人》,隻見東方離指尖繞琴,隨著琴聲,緩緩唱出,透出無限深情。

她從不知,這樣的曲子,男子唱出來也是這樣的動聽。隻是……他為何會記得,又為何在此時彈唱?

此時,她策馬城外,半勒馬身,回首望他,城樓上的男子,一身暗紫長袍,若狐般精致的麵容,他眼中情意幽幽,竟是送別愛人一般……

顧傾城忽略他眼中情意,聽著那曲,隻恨此時手中無蕭無笛,不然,大可合奏一曲。

她微微一笑,叉手一敬。東方離看見那笑,櫻唇勾起,竟生出魅惑眾生的狐媚之態。

‘嘶’的一聲,顧傾城有些牙痛,這廝這是做甚,她可不覺短短幾日,她就能勾了人家的心。

她轉身策馬而去,上官玨看她帶笑的模樣,眉頭微微皺起,看著前方人兒衣衫做舞,如此一路同行,卻是第一次呢。他回首看向城樓上遙遙相望的東方離,眼睛半眯,紅唇輕啟,無聲送出兩個字去:“做夢。”

東方離自琴前站起,對著上官玨,回以一笑,輕聲說道:“未必!”隻是這一聲,十分輕,風一吹,便散了,但是那口型,卻讓上官玨看得真切。

看著兩騎遠走,東方離身後走出一句男子,一身黑衣,衣袍上繡著暗紋,“喜歡,為何不留下她?”那聲音冷冷,每出一字,便叫人遍體生寒。

東方離輕笑,“不在此時。”看著那紅色身影,他抱臂而立,他是些喜歡她,在她信手一番動作,便使日耀翻了天,那一刻,他便覺得,此生能與她並肩而立的,隻有這個女子可以。隻是,她身邊男子眾多,時機未到。他一手撥弄了下琴,連他也不清楚,為何當時聽了那曲子,便記下了,每每心情煩燥之時,便會彈起此曲。他幽然一笑,或許,這便是他與她的緣分。

“上淵之事,還請淵皇多加照應。”東方離看向黑衣男子,不知為何,不管他如何仔細看他,都無法看清上淵皇帝的麵容。總像是隱在雲霧中一般,模模糊糊。

那淵皇邪氣一笑,道:“自然,否則豈不浪費如此良機?”那人哈哈一笑,暗道:一路下去,看你身邊的男人能剩下幾個!

東方離略略皺眉,雖然眼前這人幫他不少,但是,他總覺得他神秘的緊,不像隻是一國君主那麼簡單。

那人感覺到東方離的目光,道:“放心,我的目的,不在五國,但,你能不能取而代之,是你的事,此後,我不會再找你!”

東方離一歎,自己隱在內心深處的秘密,連他自己都不敢去窺探,不想這人卻一清二楚。

剛出了日耀,進入上淵不久,顧傾城看著身後滾滾煙塵,撫額大痛,道:“他們都是屬狗的嗎?”

上官玨搖搖頭,嘴角抽了抽,道:“不是狗,是狐狸引得路。”說完白了顧傾城一眼,顯然還是記著她之前以那種欣賞的目光,看東方離的仇。

顧傾城停住馬,與上官玨下馬,走到路邊的一棵樹下,等著那冒煙的人群到來。

楚戰天目的灼灼,盯著顧傾城,一向臉皮厚的楚皇帝咧嘴一笑,道:“好巧,又見麵了。”明明是追她而來,卻裝成偶遇!

顧傾城挑眉看他,心道:你丫的還好意思說好巧?道:“不知瀚皇到上淵做什麼?”

楚戰天笑道:“常聽人說上淵風景如畫,四季如春,自然是賞景而來。”

“噢,好,景好,即是觀光,想來定是悠然緩行,別過,別過。”顧傾城笑著說道。

“嗬嗬,路上人少寂寞,不如同行,同行。”楚戰天涎著臉皮,不要臉的道。

顧傾城再次微笑,臉有些僵了,道:“抱歉,我去南夷,前方左轉,你去上淵,前方右轉,不順路。”

楚戰天咬牙,看著顧傾城,勒馬走了幾步,轉頭不做聲。

顧傾城又看向陰若狂,麵上帶笑,這些人矯情的很,就不能說實話?

陰若狂嘿嘿一笑,自是不能步楚戰天後塵,道:“聽說南夷美人甚多,去瞧瞧。”

看美人?這回倫到顧傾城咬牙。

“本王無妻無妾,此去南夷欲尋個美人回去,該成親了呢。”陰若塵不知何時從懷中摸到出一把扇子,故做風流的扇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