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欣沒繼續問下去,這些事情對於她來說都太遙遠了。即使知道和自己的生死密切相關,聽到耳朵裏也像是看電影小說般不真實。環顧四周,繪有華麗花紋的牆壁,水晶和黃金裝飾的大吊燈,一人多高花瓶裏豔麗不知名的花朵,還有身上沉重的外袍披掛,異國陌生的口音.......她覺得荒謬又可笑,自己就是誤入這個遊戲般設定世界的陌生人,一切都顯得格格不入。
“雖然從您蘇醒的那天我就看出異樣,卻也沒想到後果如此嚴峻。”歐林表情嚴肅,“殿下,接下來的話非常重要,請務必仔細傾聽。您失去記憶的事絕對不能讓第三人得知,皇帝陛下正在糾集反對/勢力密謀彈劾您的教團職務,如果被剝奪了教團軍權,您一定會被流放,最壞的結果是直接處死。”
何欣生生打了一個寒顫:“不是說他無權幹涉教團內部事務嗎。”
“如果樞密主教違反教義做出瀆神之事,身為領受了女神恩賜的皇帝,他有權利發動教團進行投票表決。為了達到這個目的,目前陛下正積極的向哈斯蘭大公之女拉克西斯公主求婚。”
“為什麼?”何欣不解的問。
歐林微微一笑,那笑容竟有幾分陰冷的意味:“拉克西斯公主是法皇朱利安三世的侄女,陛下在打什麼主意,一目了然。”
可我不明白這其中的含義啊。何欣在心裏無聲的呐喊。她的大腦對這種政治上的事情感知度為零。可又不敢表現得太白癡,既然原本的瑪格麗特公主能和皇帝鬥這麼久,還以女子的身份奪得了據說是人人眼紅的樞密主教職位,必然也是個在陰謀裏打慣了滾兒的強人。就算用失去了記憶做借口,總不會連智商都一起退化了。於是何欣猶豫的問:“那.......之前我們是怎麼決定對策的?”
“身為陛下唯一的皇姐又是教團的樞密主教,您當然對於陛下的婚事有發言權。所以您主張陛下應該迎娶西德威爾德的艾玲公主作為我國皇後。在一次舞會上您和陛下因為此事發生了激烈的爭執,然後就傳出了您中毒昏迷的事件。”歐林不慌不忙的收起桌上的地圖,皇室係譜,“當時在帝都的卡蘭索伯爵和我立刻將您護送回了撒克蘭頓。”
“撒克蘭頓?”
“這是您的封地,也是格魯吉尼亞白色神殿和聖光騎士團的所在地,非常安全。”
何欣哦了一聲,原來她不是在皇城而是在神殿裏。難怪那些建築看起來這麼奇怪。
“請恕我直言,殿下,目前您一定要盡快趕回帝都斯開蘭,在您靜養期間,陛下似乎已經向拉克西斯公主發出了求婚的書信。如果讓這樁婚姻締結,對於我們來說將會非常不利。”
“但、但是我能做什麼?”何欣結結巴巴的問,“我什麼都不記得,絕對會被人看出.......”
“殿下!”歐林握住她的手,“外麵正謠言紛紛,您再不出麵平息,事件將會超出我們的掌控。即使是暫時的失憶,身為格魯吉尼亞第一皇位繼承人和教團樞密主教的事實也不會改變。沒有人敢對您不敬,而且,我也會陪伴在殿下身邊。我發誓。”
僵硬的看著他又開始親手,何欣在心裏慘叫:誰要你的陪伴!搞不好就是因為你那個皇帝才會抓到公主違反教義的小辮子,身為神職人員未婚生子不叫瀆神叫什麼?這公主的腦袋都在想什麼啊,偷情就算了反正古往今來不分中外王室都沒幹淨過,可還傻到留下證據.........真是自找麻煩。
她討厭眼前這個男人,他說的話半真半假摸不清底細,正常人會這麼快接受失憶這種蹩腳的借口嗎?他會這麼配合,無非是因為他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出了事一個都跑不掉。何欣低頭望著他身上鮮紅色的教袍,不知道死在那雙看似潔白纖細手裏的人有多少。和外號血腥瑪麗公主攪合在一起的男人,怎會是善良單純的知識分子。
可是,現在除了依靠他相信他,何欣真不知道還能怎麼辦。帶上金銀珠寶偷偷溜出去過平凡生活?別傻了,除了歐林,其餘人的話她都聽不太懂。搞不好離開這裏還沒走出半步就被皇帝派來的人暗殺了。她相信身為樞密主教,瑪格麗特公主的這張臉認識的人還是挺多的。
歐林柔情蜜意的對她說著情話,何欣隻能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她不敢和這個男人撕破臉,可悲的說,在沒搞清楚一切之前,她根本就不能得罪他。
想罵髒話,怎麼還有人覺得穿越很有趣?早知道變成這樣,她還寧願在空難裏掛掉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