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宛華輕輕的一笑,冷冰冰的眼神看向劉琳,“今日,難道不是你和我的好姐姐將我誘來的麼?”
劉琳麵色一僵,歎氣道:“怪隻怪你當初不聽我的忠告罷了,你若是離開了他,又怎會惹怒了公主殿下?”
顧宛華唇邊浮起一抹諷笑,她收回了視線,靜靜盯著麵前的地麵,開口道:“我隻問你,現下來可是來助我的?”
劉琳見她看向地麵的落寞眼眸,便是神情柔了柔,“自然是,我現下來,便是有事要問你,你可知,方才他們喂下你的是什麼藥?”
見顧宛華搖頭,他才是站起身,踱了幾步,連連歎氣一陣。最後,他定下腳步,看向顧宛華,一臉憐憫地說道:“不一時公主便會命人來這處糟踐你。”
顧宛華一愣,沉默下來了。
下一刻,他便是又朝她走來了,蹲在顧宛華身側,癡癡地望著她,“你也不必害怕,也不是沒有辦法,現下也許隻有我能救你。”他一字一句地說道:“隻要你肯做我的妾室,我卻是可以代你向公主求情。”
他的聲音溫了下來,眼神也期待起來了,“你若是願意離開蔡靖嵐,過幾日便隨我去京中,公主那處——我自會求她饒你一命。”吐出這話,他又是在顧宛華臉上看見了一抹嘲諷,仿佛怕她不相信般地,他便是不迭說道:“你放心,隻要我向殿下承諾,日後將你足不出戶地養在後院中,公主她必是會應下的。”
顧宛華輕輕的笑了,她搖了搖頭,垂眸道:“我不願,我已是他的貴妾。”
劉琳聞言,麵色馬上一僵,他眯起眼道:“你尚未嫁他,若是入了我劉府,他又能耐你何?還是說,為了這富貴榮華,你真的不要性命了?”
對著一臉失落的劉琳,顧宛華冷冷一笑,道:“你想錯了,我實在是不願嫁你這卑鄙小人。”
劉琳登時便氣惱起來了,他騰地站起身,咬牙叫道:“我卑鄙?!你真是太不理解我的一番苦心了!難道你以為,現下他會來救你嗎?真真癡心妄想!既是如此,也不妨告訴你,方才你府上已是有人來此處尋過你,我便告訴來人,你早已離開這處。今夜一過,呂陽再沒有你顧宛華這個人!公主要殺你,蔡靖嵐便是知曉又能如何?殿下仍是尊貴的公主,你不過成了一具枯骨。”
說到這處,他又有些動容,語氣又緩了下來,“時間已是不多,你再好生想想吧!我劉家難道還缺金銀財寶嗎,即使我沒有爵位,你在我府上,依然可以過上華貴的生活!況且,公主已經允了我——”他頓了一下,不知想到什麼,不再往下說了,隻搖頭道:“我對你也算得上是仁至義盡,如何選擇,你自己看著辦罷!”
顧宛華笑了又笑,她抬起頭,靜靜看著劉琳,“我雖不曾喜愛你,原本,卻也是敬你幾分的,我總想著,你雖有種種不是,卻也有著驕傲與風骨的。不過如今看來,你不過是個卑鄙無恥的奴才罷了,比起嫁給你做妾,我倒寧願死在這地窖裏。”
“你!”劉琳惱羞成怒地喝止了她,他陰冷地盯著顧宛華,一點點的逼近她,然後,幾乎是怒不可遏地一抬手,“啪”地一聲,一個巴掌便落在了她的麵上。
顧宛華一手捂著臉,冷冷地盯著他,“便去回稟你的主子,我不願委身於你!”
燈光下,她的麵目堅定至極!
劉琳胸口起伏一陣,才是帶著些許恨意與失望地,一甩袖,便是大步走開。
門被重重地合上,地窖重新歸於寂靜。
於此同時,深夜裏,一輛疾馳於巷道中的馬車卻是突然間的急急刹住,馬車一停,駕車的壯漢便出聲喝道:“前方何人攔車?”
對麵黑漆的夜色中,靜靜站著一位身披鬥篷,麵目不明的女子。
她朝著馬車福了一福,輕聲說道:“顧家六小姐今日出現在了劉府上。”
吐出這話,連駕車的壯漢也是怔愣起來了,這時,馬車中徐徐傳來一個低沉悅耳的聲音,“惠蓉也在那處罷?”
那女子沉默了一下,搖頭道:“婢子不知,隻是幾日前,劉府上突然出現數十來曆不明的護院,今日劉琳與夫人顧氏行止也頗奇怪,婢子無用,尚未打探出究竟。”
馬車安靜了一時,片刻後,那個低沉的聲音才是再次響起,“知道了,你退下吧。”
馬車又徐徐行駛開,不一時,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時間一點點過去。
這時,顧宛華方才服下的湯藥,藥力似是發作起來了,饒是她背靠著牆,現下也漸漸也有些渾身發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