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長袍男人國字臉,臥蠶眉,獅鼻寬口,兩隻眼睛精光四射,他走過來,既沒看躺在地上滿臉是血的王棟,也沒著站在一旁的許四,卻徑直走到田羅漢旁邊,一抱拳道:“這位大哥請了,小弟王善仁,剛才犬子多有冒犯,小弟在這給您培罪了。”田羅漢卻理都不理他,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懷裏已經一動不動的娃兒,王善仁蹲下身子,伸手去摸娃的額頭,田羅漢眼中精光一閃,一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你想幹什麼?”聽了這句話,王善仁忽然覺的身上一陣發冷,手臂上像被人下了個鐵箍一半身子都麻了起來。
王善仁忍住痛,盡量用一種平靜的口氣說:“這孩子病的可不輕啊。”手腕上的手漸漸鬆開了,卻依然麻木不堪,“孩子應該是高熱不退,這種熱不是中醫能退的,趁著還有口氣,到前麵去碰碰運氣吧!”說著,看著田羅漢又暗淡下去的眼光歎了口氣,伸手自懷中掏出一摞銀元放在田羅漢身邊,站起身向外走去。
“爹!您不管我了!”一旁躺著的王棟看到要走的王善仁急得爬起來叫出聲來,“媽的,**剛才裝死!”許四想過去再踢他一腳,看了看王善仁的背影忍住了,“爹!許四欺付我,他還罵你了!爹你別走,他真的罵您了,你看他把我打的滿身是血,都有內傷了,爹你別走,我可是你親外甥!”
王善仁卻好似沒聽見,理都不理的走遠了,王棟從地上爬起來,用手指著許四叫道:“姓許的,咱們青山不改……”沒等他說完,看到許四又掄起拳頭,嚇的趕緊轉身就跑,冷不防腳下一絆,摔了一跤,旁邊跟著的馬上扶起他,“滾!剛才幹啥去了……”王棟罵罵咧咧的跑遠了。
許四向四周擺擺手,高聲說道:“散了,散了,都散了,回家忙去吧!散了!”周圍的人全部散開了,隻有許四帶著幾個幫閑的在那裏,“你們幾個幫忙拾掇拾掇。”許四吩咐一聲,獨自來到田羅漢身前蹲下問:“我說田大手,這孩子究竟得的什麼病?怎麼不找個大夫看一看?這硬挺著他不是個事啊!”
田羅漢抬起頭,用失神的眼看著許四。嘴裏喃喃自語“你是好人,你是好人,娃兒,咱遇見好人了,你有救了,有救了……”他抱起娃兒,撲通一聲跪在許四麵前,聲淚俱下的衰求道:“好心人,你救救我的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