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兒的傷(2 / 2)

三嫂的臉色變的臘黃,鬢前的頭發被汗水緊貼在額前,嘴唇緊緊的抿在一起,屏著呼吸,小心翼翼的將傷口上的腐肉一點一點的割下來,扔進已經倒滿水的盆裏,那傷口慢慢變的有半個小孩拳頭那麼大,卻不再有膿血,流出來的是鮮紅色的血水,田羅漢看在眼裏,心裏止不住的直打顫,卻叫三嫂厲聲喝道:“抱緊了!”許四跟田羅漢下意識的緊緊抱住娃兒,三嫂將匕首輕輕插進娃的傷口,左右一別,狠狠的向下一插一別一起,一個黑色的大約有花生米大的東西便撲通一聲掉到盆裏,直接沉到盆底。

娃兒高聲嘶叫,瘦弱不堪的身子急劇的掙紮,力量之大,許四差點抱不住他,折騰了好一會才停了下來,“出汗了!出汗了!菩薩保佑!娃出汗了……”田羅漢興奮的直叫。

“成了!”三嫂露出一個笑臉,她仿佛虛脫了一般,站在那兒搖搖欲墜,連雙眼都變的沒了往日的精神,臉色更是差的不能再差,“剩下的,”三嫂仿似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說:“田大爺自己給他包紮吧,這個你在行。”說完跌跌撞撞的走出去,門外便立馬傳來了她撕心裂肺的嘔吐聲與徐武驚慌失措的問候聲。

田羅漢取過一抉白布,蘸著熱水將娃兒全身都擦了一遍,又從行李裏拿出一個油紙包,用牙撕開,將那一包白色的粉沫豪不吝嗇的全都倒在娃的傷口上,那血立馬就不流了,恍惚間那傷口上竟冒出了一股白煙,那些粉沬竟結成了一個硬塊兒,將傷口糊了起來。

田羅漢又取過一套幹鬆的衣服給娃穿上,又拿過行李用沒濕的地方把娃八包趕來,整套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顯的輕鬆異常,許四在旁邊居然插不上手,隻好說:“讓娃兒在床上躺一會兒吧?”“不用了,他身子太髒”田羅漢感激的看了許四一眼,忽然把娃兒放在一旁跪下給許四嗑了一個響頭,許四剛要扶住他,卻聽用羅漢道:“四兄弟,大恩不言謝,往後到滄州地麵上有用的著田某人的時候,我願為您肝腦塗地。”說著抱著娃兒站起來,許四急忙給他推開門。

屋外的冷風馬上撲麵而來,已經偏西的日頭撒下金色的光芒照在東麵的廂屋頂上顯得格外親切,三嫂早已恢複了往日的神色麵向著入院的長廊站在那裏,許四跟田羅漢低著頭小心翼翼的繞過去,卻叫三嫂在後麵平靜的問:“就這樣走了?”田羅漢跟許四都打了個顫,他倆回過身,看著站在那裏的三嫂,三嫂的臉平靜的象秋日的湖水,不帶一絲表情,默默的看著他倆,眼光仿佛能穿透他們的身體看到他們的心。

田羅漢抱著娃兒給三嫂跪下了,許四也跟著跪下了,三嫂臉上一紅,輕輕道:“你起來!”許四看了看三嫂,∑嫂滿臉嗔怒,許四站了起來,茫然不知所措。“到我後邊來。”三嫂柔聲說。

許四隻好走到三嫂的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