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結巴(1 / 2)

“你,你,你想想想,幹嘛?”一聲結結巴巴的聲音打斷了許四的思緒,許四抬頭一看,卻見是又矮又瘦的結巴站在跟前擋住去路,結巴姓劉,叫劉什麼不光許四不知道,怕是他本家知道的也是少數,因為從小結巴,大家_直便稱呼他結巴,時間長了,竟忘記他的本名了。

“你在這兒幹什麼?”許四反問道,“看,看漿――哦池!”結巴應道,那粉房後麵的牆下有一個差不多四拃深的洞,在這個地方稱它為沿溝,是從院裏往外流水的地方,普通人家的沿溝沒這麼大,隻有一拃高的樣子,粉房裏常年往外流洗粉的廢水,那種廢水便叫做粉漿,其實就是綠豆粉絲做完後的一種下角料,乳白色,有淡淡的苦味與臭味,不太能吃,卻可以沉澱起來曬幹做莊稼用的肥料。

從沿溝流出來的粉漿透過地表下的暗渠流進不遠處用石頭砌成的大池子裏,原先天不旱的時侯,那漿池的漿是隨便挑的,名來天旱了,便被人用刺箣子圍成一個籬笆,不準隨意挑,居說還找了個人看,看樣子就是眼前這個結巴了。

“你、你、幹、哦幹嘛?”結巴又問,“幹你娘!”許四沒好氣的回答,在在許家村,人人都可以罵他幾句,許四沒必要給他好臉色,結巴一叫卻樂了,他裂開大瓢嘴,眯著小眼晴笑著大叫:“那、那你可、哦可慘了!俺娘哦娘早死了。那你、那你能、哦能把她、哦她――扒出來――哦幹?”“滾!”許四罵了一句,不再理他,沿著粉房後麵的牆往西走遠了,結巴在後麵搖頭晃腦的哼起了小調兒。

許四走過粉房,又向左拐了一個彎,來到一座青磚茅頂的院落前,隻所以能稱的上院落,是因為他的院子很大,亂石堆就的院牆圍了一畝多地兒,籬笆紮成的大門更是寬闊無比,便是兩架馬車並排走都顯得寬綽有餘。

許四剛走到門口,便聽到裏麵一個女人高聲罵道:“你個窩囊廢!一個大老爺們成天窩在家裏,讓老婆孩子陪你吃苦,你說你還是不是個男人?整個一窩囊廢!我當初怎麼就瞎了眼看上你這麼個費物?……”透過稀疏的籬笆門,許四看到院裏蹲著一個瘦瘦的男人,旁邊站著一個矮個兒的女人用手指看正在罵。

許四咳嗽了一聲,用手拍拍門,那院裏的罵聲頓時停了下來,女人一扭聲進了裏屋,男人站起來走上前把門打開,“有事?四兄弟。”男人擋在門口問,許四笑了笑,點點頭說:“過幾天想讓你給拉趟活兒。”“拉活兒?”男人的眼一亮隨即便又暗淡下去,“我的車押給王善人了,馬也病死了,拿什麼給你拉活兒?四隻弟,你找別人吧!”說完就要關門。

許四用手輕輕一擋,說:“車馬我想辦法,你隻要出工就成了,價格好商量!”“行啊!”男人厭厭的說:“你看著吧!”“那這樣兒!”許四道:“後天你到我家裏去吃飯,我們合計合計。”“我也去!”隨著脆聲聲的叫聲,一個穿著花格布衫的女子象一陣風似的刮過來,“你?”許四有些疑惑,“你不記得我了?”那女子撅起嘴不滿的說:“我是妞子,車把式閨女,小時候常跟你玩的那個。”許四心裏不由暗笑,車把式是眼前這個男人的綽號,他的本名叫劉車,因為趕車很厲害所以被人起了這麼個外號,但這個稱號從他女兒嘴裏叫出來卻顯的很奇怪,“你真不記得了?”妞子的嘴撅的更高了,大眼睛也變得起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