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羅漢卻不好意思地直搓手,“四爺您這,這多不合規矩,這……麻煩。”“田大哥!”許四看著他的窘態動情的說:“這幾年來你一直說我在照顧你,其實我心裏很清楚,如果不是你田大哥,我許四還能站在這兒跟你說話?我早就被扔在亂葬崗被野狗扒過好幾回了。”
“四爺您這是說什麼話!您……”許四擺擺手打斷了田羅漢的話接著說:“你不用說什麼了,這麼多年雖說你明裏從沒幫我做過什麼,但暗地裏你幫了我多少我比誰都清楚。”許四還想接著說點什麼,可腦袋突然象短路一般,把先前的念頭忘得一幹二淨,不由得有些尷尬地張了張嘴卻不知再說些什麼,恰好王五捧著個紙包走過來,慌忙接過塞進田羅漢的手中道:“拿回去跟娃兒解解饞。”
“四爺,這……使不得,使不得,”田羅漢看了一眼紙包裏的兩個豬蹄與一大塊熟肉,一邊惶恐的把紙包往許四手裏塞,一邊不安的說:“這一個豬不過是個蹄子,還有這麼大塊兒的肉,我和娃兒如何能吃得了?你們人多……”未等他說完,許四便把紙包又推回去,道:“田大哥你拿著,不要可就是看不起我了。”“可怎麼好?……”田羅漢將手中有些語無倫次。
許四伸手從腰裏摳出那兩塊大洋放在田羅漢的另一隻手中,“沒有多的,權當路上吃頓飯吧!”“四爺!這可更使不得,這能買好幾畝地呢!……”田羅漢的眼都紅了。
“拿著!”許四態度堅決地說:“這兩年你幫我的不是這兩塊大頭就能買了,可眼下沒有多的了,等什麼時候我發達了,就會到滄州找你和娃兒,好好謝謝你們!”“四爺這是什麼話!〞田羅漢愈發不安起來張著嘴還要說什麼,許四擺擺手道:“既然不在這裏吃就早些家去吧!省得娃兒擔心,等啥時候走告訴我一聲,我好去送送你們。〞
看到田羅漢握錢的手又要遞過來,許四一把擋住,不待他說話邊惡狠狠地說:“再撕摞我翻臉了!兄弟再也不交往了!”田羅漢還在猶豫,卻聽旁邊噓兔子陰陽怪氣的說:“怎麼?還嫌四爺賞你的少啊?”
田羅漢連瞧都沒瞧許屠子一眼,突然弓下腰給徐四鞠了一個深躬,抬起身對許四嘶聲說:“四爺!您老兒的好田羅漢終身不敢忘懷,承諾這輩子還有機會報答你,羅漢願為您肝腦塗地!”
許四急忙扶住他,“說遠了,說遠了,田大哥你這是幹什麼!”田羅漢直起身,暗處眼窩處閃閃發亮,“走了!”輕輕說了一句,轉過身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一旁的許屠子涎著臉蹭到許四跟前,“老四,”他輕柔的叫了一聲,又警覺地開口道:“啊不!四爺,是四爺!您老什麼時候拉吧拉吧你這個窮兄弟?”說著擺出一副歪嘴斜眼的可憐相,“滾一邊兒去!”許四笑罵道。
屋裏點了四根火紅的蠟燭,照的小屋裏跟白晝似的,王五擺了滿滿的一桌子酒菜,當中一盤紅燒鯉魚,碩大的鯉爭象一張弓似的臥在盤子裏,好像隨時都可以躍起來,四周依次擺著四喜丸子,紅燒肘子,扣碗兒肉,糖醋裏脊,紅燒豬蹄,清蒸公雞,再外一圈則是爆妙大腸,豬頭肉拌黃瓜,幹炒五花肉,豬肉炒粉條,韭采炒雞蚩,溜腰花,溜肝尖,幹炸小鮁魚,芹茱拌蝦仁,還有幾個是叫不出名來的什麼菜,滿屋飄的香味讓人不住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