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太王太後宮怨聲載道,夏夫人冷著一張臉看著榻上假寐的姑姑,牙齒咬得跺跺作響。
“母後,兒媳再問你一句,你老人家到底肯不肯幫兒媳這個忙?”耐著性子,又怕惹來外麵伺服的大夫注目,夏夫人隻得低聲下氣地問道。
夏太王太後的睫毛動了動,但她沒有睜開眼。
“兒媳隻要母後跟所有的大臣說你昨日夢到金龍駕蹦,認為今日是個不祥之日,讓內務大臣擇期再行冠就行了!”夏夫人在夏太王太後的耳邊低聲道,雙手還想去拉夏太王太後的手。
這個動作引起夏太王太後的反感,隻見她睜開眼睛,冷冷地推開夏夫人的手,淡淡道:“夏夫人眼中還有哀家嗎?”
夏夫人臉一僵,馬上露出尷尬地笑,打著馬虎眼:“嘿嘿,母後說笑了!你老人家不單是奴家的母後,還是奴家的親姑姑!”
“你若真心把哀家當成是自家人,還會讓別人來綁架哀家和姐姐嗎?”夏太王太後冷冷一哼,輕咳了幾聲,斥道:“哀家當年是不受寵,可秦王也沒把哀家打入冷宮,吃穿都不缺,也不用看人家臉色行事!沒想到老了卻會被人綁架到煙花之地受盡屈辱,指使人還是自己的親侄女!”
夏夫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可憐兮兮地叫冤道:“母後,就算你給兒媳十個膽,兒媳也不敢叫人綁架二位太王太後啊,那可是死罪來的!況且,兒媳身處深宮冷院,未與外界之人聯係,先帝死後,就連娘家都沒回過,兒媳哪來的本領綁架母後啊,嗚嗚嗚……”
聽著她假惺惺的哭聲,夏太王太後隻覺得惡心,冷清清地看著她,道:“有沒有這個本事,你比哀家更清楚!可憐哀家空有太王太後和夏家長輩的頭衍,如換成是姐姐,隻怕她早就揪出夏氏的蛀蟲,還夏氏先祖一個光明磊落的清白!”
“母後……”
“夠了!哀家可以把以前的事都統統忘記,你好自為之吧!”夏太王太後下了遂客令,可惜箭在弦上的夏夫人豈會善罷甘休,隻見她氣惱地站起身,黑著冷嚴肅地看著夏太王太後,冷冷道:“這麼說,你是不準備幫兒媳這個忙了!”
“這江山是秦國的江山,不是夏家的江山!政兒是先帝冊封的王,他二年前就該行成年之冕,作為他的祖母,哀家絕不會向惡勢力低頭而出麵幹擾他的大喜之事!”夏夫人早已傷透了她的心,一向以溫馴柔和出名的夏太王太後難得一次扳起臉,駁回夏夫人的請求。
“可奴家的兒子也是先帝的兒子,在血緣關係上,他與母後更是貼切!難道母後真的不為他著想嗎?”
“先帝隻有二個兒子,一個是大王,一個是成蛟!大王他有一顆慈悲為懷的心,你本該陪葬於先帝,可大王看成蛟幼小的份上,他放了你一馬,還讓你永享‘夏夫人’的待遇,甚至封了成蛟為長安君,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想想那些可憐的妃子被賜刎時的怨氣聲吧,你比她們幸福多了!”
夏夫人一揮袖,臉色難看,因為太瘦,眼睛一瞪,連青筋都顯而易見。
“奴家沒被賜死是因為有夏氏一族保護,與嬴政根本無關!”
“放肆!大王的名字豈是你能叫的!”
“我就是要叫!”撕破臉,夏夫人也豁出去了!嗓音不自學地提高,狠狠道:“先帝一向疼愛蛟兒勝過於嬴政,還三番四次透露要立蛟兒為太子,如果不是你胳膊肘兒往外拐,嬴政能當大王嗎?趙姬她隻是趙國的一名妓女,在和先帝成親之時,她早就是呂不韋的小妾了,說不定她還是帶胎嫁給先帝,大王根本就不是先帝的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