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書房內,昏昏欲睡的蔡勳被重重的敲門聲驚醒,屁股一滑跌在了地上。
“大人……”古月進屋剛想開口,卻發現屋內竟無一人。
“在……在這……”我的身子骨啊,再跌兩下可就熬不到榮歸故裏嘍……蔡勳哼哼兩聲扶著腰從地方爬起。
“大人,案子有進展了,還請大人按下官印讓屬下去查個明白,”古月從懷裏拿出一份事先寫好的公文放在了蔡勳麵前。
“好,好,”蔡勳慢悠悠從腰間取出官印,剛剛想按在紙上,突然她一頓,眼眸瞪大……
“這……這是做什麼,古月,封店之事可大可小,若是尋常人家也就算了,可這是菊花閣呀……”
皇城之內有兩閣兩樓,閣有春風閣和菊花閣,二樓則是花滿樓和青樓,兩閣專供城內男子逍遙快活,而兩樓則是為女子享樂。談不上是民風開放,這世上一旦有做買賣的人,必定會招人光顧,順勢順風,皆有因果。
“蔡大人,若是尋常人家古月也不用過來找您了,三具屍體經仵作重新檢驗後,股部之內發現有摩擦的痕跡,這說明三個受害人生前很有可能是在菊花閣做皮肉生意的,這也證明了為什麼衙門告示貼了這麼久卻無人認屍,蔡大人,我懷疑殺人凶手是專挑那些小倌下手……”古月據理力爭,說得唾沫飛濺。
“可是這菊花閣素來是有財男子尋歡作樂的地方,這要是封了,他們尋上門來我可是吃不消……”蔡勳心有餘悸道。
皇城的男子既然上得了菊花閣,身份必定非富即貴,多數為喪妻的遺孀,他們喜歡男子,從那些小倌的身上滿足自己在女人那裏失去的快樂,在他們眼裏所謂的世俗之見皆為糞土,最重要的是這個圈子裏的人團結性強,自尊心高,他們容不得別人在他們麵前侮蔑。
“不行,古月,你再想想其他法子……”蔡勳擺擺手,將官印掛回了腰間。
古月聞言收回公文,看向她,”既然這樣,看來隻有一個法子了,蔡大人,若是我出了什麼事,還望您告訴表姐,就說我這個弟弟沒用,以後沒法孝敬她了……”難過的別開頭,古月垂下眼簾,隱去微紅的眼眶。
“古月……你要去做什麼?”蔡勳拉著他的胳膊,心中一急。古月在她身邊待得久了,差點忘了他是當今宰相的表弟。
“大人無需擔心,別忘了古月也是一男子,去菊花閣長長見識也無傷大雅,就算被人知道,大不了衣袖一甩,我這輩子不嫁人了!”古月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
“這可不行……萬萬不行……”蔡勳連忙拖住,好聲勸慰。
“不如這樣,霍明珠最近不是在衙門幫忙嗎,讓她換個男裝去菊花閣探究探究……”蔡勳想出了一個餿主意。
古月看向她,神色間有些為難,”這……不大好吧,若是她不答應呢?”
“她一個小小的刑部員外郎還敢駁我的麵子,我量她也沒那個膽!”在這點上,蔡勳倒是胸有成竹。
所以,當這個消息傳到霍明珠耳朵裏的時候,她就有點手腳麻痹了……
被迫的穿上屬於男子的衣衫,霍明珠看上去顯得有點不倫不類,而一旁李子過大的笑聲也間接讓她原本抽搐的神經變得更加扭曲。
這群人是不是當別人都是傻子啊,穿個男裝就以為可以混得進菊花閣,你當他們那裏看門的是近視眼啊……霍明珠欲哭無淚。
華燈初上,菊花閣不同於其他出門迎客的下賤樓子,他的門前反而是安靜的,從外看去裏麵燭光昏暗,各種顏色的紗麗層層環繞在牆壁,樓梯,扶手,以及男人的身上。
從馬車下來後,霍明珠深吸一口氣,衣袖一甩,義無反顧的踏進了這未知世界。
“主子,外麵進來一個女的,您看是不是要……”管事的站在一黑衣男子麵前,將外麵的異常情況彙報道。
男人擺了擺手,”不用,菊花閣打開門做生意,估計這又是哪家的小姐過來看新鮮了,你吩咐下去讓老三去伺候她,他對付這事有他的法子……”
“是,主子。”
“那事你讓人查得怎麼樣了?”男子皺著眉,看向麵前的人。
管事的一驚,卻也不敢隱瞞,”小的還在查,一有消息會馬上通知主子的……”
男子冷哼一聲,掌心重重的拍向一旁的茶櫃,”我菊花閣莫名其妙死了三個小倌,要是找個那個凶手我必定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