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逍大殿上,唐林向坐在正中椅上的掌門長清子敘述著這次下山經曆的事情,原本大家都以為那裏隻不過是處普通的地宮,沒想到連桂竹堂這樣的玄木四聖分堂都插了一腳。淩雲城丹心閣實力比玄木四聖雖差些,比靈逍這三派還是強了太多。
聽罷唐林的講述,長清子輕歎一聲:“看來要是沒有傘魔橫插一手,咱們三派連門兒都進不去。”
他看著唐林問道:“咱們門中這個張張昭還真是有些福氣,聽你的意思就是因為他和傘魔同桌吃了頓飯,傘魔才出手相助,在地宮中也是他找到那株陰靈芝,還收獲不小。”
唐林點了點頭:“師父,那陰靈芝是什麼東西。為什麼值那麼多仙晶?”
長清子歎道:“那東西生得如肉靈芝一樣,隻有吸附大量的屍骨陰氣才能生長成形,最是陰寒無比,壓製陽火攻心很有效果。但數量稀少,顏色又與腐肉相近,實在難尋啊。”
他看了看唐林:“桂全刻意結交,他那二十顆上品仙晶的價格出得不低,想必也是念著張昭與傘魔有什麼交情,用心頗為良苦啊。”
長清子站起身來,緩緩走到唐林身旁:“你分了仙晶給雲楊嶺和鳳尾堂的人,也是處事得體,目光長遠,做得好。還有那個張張昭,居然挺身阻攔淩範二人傷那蓮精,膽子真是不小。”
唐林苦笑道:“當時弟子也嚇得不輕,淩雲城和丹心閣行事雖然跋扈了些,卻也不是咱們現在能抗衡的。不過張師弟行事雖然衝動,卻確是個性情中人,還望師父不要責怪他。”
“嗬嗬,唐林,你行事一向沉穩,從來不為誰說什麼話,看來這張張昭真是非比尋常啊。”長清子笑道:“這事他做得雖然不錯,但年少氣盛了些,差點也給咱們帶來不小的麻煩。”
唐林看著長清子誠懇說道:“師父,你常說修者一生七分修練,三分氣運,弟子覺得張師弟氣運頗佳,應該安撫為主,沒準以後他就是我靈逍的有用之材。”
長清子拍了拍他肩膀:“我會記住你的話,你這次也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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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昭在湖邊默立許久,不見再有任何動靜,月光照在湖麵的青蓮上也沒有昨夜那種耀眼的光澤發出,於是悵然回了小院。
雖然青蓮並沒有真正死去,但要幾百年才能再次化形,這場飛來的災禍雖與張昭沒什麼關聯,卻也讓他對這那些修者的做法產生了排斥。躺了許久,才迷迷糊糊睡去。
昏昏沉沉中,張昭覺得夢中總有幾個身影晃來晃去。他腦中金光一會兒凝成青蓮老人的樣子,一會兒又變成了一張少女的臉,他覺得那張臉有些像莫素顏,卻發現更像那個活潑難忘的漂亮牧人少女。
從小到大的畫麵在他腦中快速閃過,最後畫麵卻停留在那幽暗的地宮中,他手中舉起挑著陰靈芝的那根棍子湊到眼前,那棍子隨後無限放大,直撲他的臉上。
然後一切漸漸從他腦中消失,二十個金字靜靜排列,他平靜的腦海中突然響起一個聲音:“這小子居然會魂法?”這個聲音十分陌生,從來沒聽到過。
張昭睡夢中腦中金字散開,化成了自己屋中的景像。卻發現在自己的床邊,影影綽綽站著五個人。
雖然屋中沒有亮光,可張昭的金光化形卻能清晰看到五人的樣子。這五人都是白須白發,老得不能再老,身上衣衫顏色各不相同,眼睛都看著自己的方向。
“這是怎麼回事?”張昭覺得自己就象那次在白頭部落喝多了馬奶酒的感覺,全身上下軟綿綿的沒一點力氣,連眼皮也睜不開。唯一不同的就是金光化形能看到身邊的一切。
“怎麼回事兒?小子,你居然能看到我們?”五位老者中一位白袍老人眉開眼笑:“真不容易,想不到咱們魂飛魄散之前還能跟別的人說說話。”
“你怎麼會魂眼之術?”一個臉色陰森的黑袍老者問道:“看你的年紀也不大,怎麼現在的修者都這麼厲害了嗎?”
“老烏,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還是改改吧。”一名綠袍老者笑嘻嘻的看著張昭:“你不用怕,算起來我們都死了好久,不過卻是你把我們從地宮帶出來的。”
“我帶出來的?”張昭驚異道:“你們是死人?我怎麼帶出來?”
“你打碎了我們煉就的聚魂壇,我們就出來了,本以為直接就散魂而去,想不到你還有件魂器。”一位衣衫上泛著火光的老者大聲道:“所以就多留了一會兒。”
他身旁的老者卻全身碧藍,如水般流動:“你不用怕,我們隻是悶了太久,想找個人說說話。”
張昭左右動彈,卻連手都抬不起來,他驚叫道:“你們對我做了什麼?為什麼我不能動?”
“這是你的識海,你當然動不了?誰在自己的識海中都看不到自己啊。”最先說話那位白袍老者臉帶詫異:“你不知道?”
張昭凝神觀望,果然覺得在這金光化形中所有情景雖然如屋內一般,卻沒法看到自己身體的任何一部分。
“什麼叫識海?我從來沒聽過。”張昭看著麵前的五位老者:“那我為什麼能看到你們?”
“你這魂法是怎麼練的?”黑袍老者一臉的不可思議:“你開了識海魂眼,卻還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我也沒練過什麼魂法啊?”張昭驚懼漸去,這幾位老人明顯沒什麼惡意。
“怎麼?你不知道你天天念的就是魂法?”五位老者都是麵帶驚異:“就是你腦袋裏那些金字啊。”
“你們怎麼知道我腦袋裏有金字?”張昭更是不懂。“這事我誰也沒說過啊。”
五位老者被他的狀況搞得無可奈何:“我們現在就在你的識海裏,也就是說,就在你的腦袋裏。”
張昭搖了搖頭:“聽不懂,你們在我的腦袋裏,我怎麼能看得到你們?”
“難道善念安魂十二重經隻有這樣的傻子才能練成?”綠袍老者一臉的恍然大悟:“我說這東西沒幾個人會。”
“什麼十二重經?”張昭更是不懂了:“你們說的話我一句也不懂。”
“等等,你們想想,咱們剛剛看這小子的過去,還真是一個魂修也沒有。”火焰袍子的老者大聲叫道:“難道這一千多年來,魂修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