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公子滿臉堆笑看了看水麵上正在消散的刀光影像:“那就好,那就好。怎麼靈兒妹妹現在喜歡這個玩意兒嗎?”靈兒麵無表情看了看張昭:“我先走了。”
見靈兒轉身離去,馮公子剛要快步跟上,突然回身對張昭招了招手:“黑小子,你是哪個雜耍班子的?以後跟著公子我得了。”
他身後一名年輕仆從見張昭一動不動連忙上前拉扯:“小子,你可交好運了,還不快跪下給咱們公子見禮?”張昭身子後移躲開冷冷搖頭:“這不是什麼雜耍,我也不想跟著誰。”
“嘿?你這黑小子還挺有脾氣。”年輕仆從輕蔑一笑:“不管你是幹什麼的,我們公子都買定你了。你自己開個價吧。”
他探手入懷取出一個絲袋,亮出一塊極品仙晶:“你見沒見過這東西?極品仙晶,值一億兩銀子,有了這個,你一輩子也不愁吃穿。”說罷揮手一拋,將那顆仙晶扔向張昭。
旁邊馮公子麵上得意變為驚詫,看到張昭側身一閃讓過仙晶,頭也沒回繞開走遠,他連忙縱聲高叫:“黑小子,你認不認識那是什麼?極品仙晶啊,多給你一顆?你還走……我再加一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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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小子,你在不在裏麵?”連著兩天沒見到靈兒的張昭心中正煩,聽到這個聲音麵帶不悅打開房門:“不是和你說過幾次了?我沒打算跟著誰,你去找別人吧。”
馮公子伸進一條腿攔住房門滿臉賠笑:“黑小子,我問過了別人,知道你是為了醫治靈兒妹妹才變成這樣,你仙元都快到手了當然不會在乎那幾顆仙晶,我來是想問問你,能不能把那本事教給我,要多少錢都行。”
張昭無奈歎氣:“我教不了,你也學不會,就別白費心思了。”馮公子用力擠進屋內,氣喘籲籲坐在床上:“這不也是實在沒辦法,靈兒妹妹現在連樓都不下,我們誰也見不著,就要到她生辰慶典的日子,我總得想個別出心裁的法子引她注意。”
“你們?怎麼還有不少人嗎?”馮公子聽了張昭的話麵帶恨意:“都是一群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家夥,要是沒有他們礙事,我何苦費這番心思。”
他坐在床上對著張昭嘮叨個沒完,原來再有十幾日就是靈兒十九歲生辰,與玄水宮交好的數十個宗派都會前來祝賀,更有消息傳出玄水宮宗主水承軒要趁此機會讓女兒挑選乘龍快婿。
水承軒的夫人姚冰衣是玄土域名門姚家家主長女,生下水靈兒後兩人再無子嗣。如果這個局麵延續下去,水靈兒就會理所當然成為玄水宮下任宮主。如果誰家少主能娶到水靈兒,不僅玄水宮盡在掌握,玄土域也可通行無阻。
五域中向來以玄水玄土兩域最為富庶,玄水宮的雄厚實力在五玄亦是位列前茅,加上素以勇武著稱可與玄土城比肩的姚家,水靈兒早就成為五玄中最搶手的一顆明珠。
期待獲得玉人青睞的五玄精英自然為數眾多。除了這位與姚家有些遠親的和玉堂少東家馮公子,還有白江宗宗主次子白少華,玉露古城少主鄭運賢,奔流城少主李奇思,連天外青天中最富智計的文二先生之子文登榮也在其中。
馮公子在這些人中模樣最不出眾,修為更是不值一提,可他四處留意打聽水靈兒喜歡的東西,事事言聽計從又舍得花大錢,因此水靈兒之母姚冰衣倒是對他有些好感。
張昭越聽心裏越是沉重,他和水靈兒相處時並沒有想過太多。此時才明白為何她在歡笑時眉間還似有一絲憂愁,有這樣一副重擔從小壓在肩上,難怪她不能隨心所欲的生活。
馮公子軟磨硬泡不肯離去,張昭隻好帶他來到院中抽出不爭比劃幾下。看了幾眼後馮公子徹底死心垂頭喪氣的告辭,另外去想能討水靈兒歡心的辦法。
張昭同樣覺得有股揮之不去的失望,他隱隱期待的甜蜜感覺沒等完全露出枝頭,就已經被殘酷現實又一次無情折斷。以水靈兒這樣的身世地位,就算關於自己的所有傳言都是真的也未必能如願,何況現在臉還變成了這副樣子。
他在矛盾心情中度過幾天之後,一臉喜色的杜先生出現在張昭門前:“恭喜小兄弟了,再過幾天就是少宮主的生辰,宮主已經決定在慶典上隆重贈你仙元,以此昭示天下我玄水宮出言必行。”
他見張昭神情落寞出言安慰:“我知道這些天小兄弟難免等得心急,不過你放心,仙元過幾日一定送到你手上,玄水宮還會派人護送,包你一路平安。”張昭輕輕搖頭:“早就說過了,我不要什麼仙元。”
杜先生閱曆何等深厚,自然早猜出張昭懷著什麼心思:“小兄弟,你聽我一句話,人活世上難免遇到些不如意,何況有的事注定一場空幻觸摸不到。你還是好好休息幾天,拿了仙元回去一切都會變好。”
張昭等了幾天還是不見水靈兒再來,倒是玄水宮處處張燈結彩現出喜慶氣氛。他坐在屋內聽著隱隱傳來的鼓樂之聲,知道已經到了水靈兒的生辰之日。
玄水宮殿上熱鬧非凡,各門各派送來的賀禮堆滿殿前。水靈兒一身盛裝如月宮仙子,麵帶微笑與眾位賓朋一一招呼。這時杜先生悄悄湊到水承軒耳邊低語幾句,水承軒聽罷露出一絲驚詫,不過立刻恢複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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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水城外的港口內,老鹹魚和一幫水手坐在三桅黑船上百無聊賴曬著太陽發呆。突然眼前影子一閃,甲板上站了一個滿臉黑紫的人。眾水手紛紛跳起失聲驚呼:“什麼鬼東西?”
老鹹魚同樣吃了一驚,可他看清這人身上打扮後試著問了句:“東家?”張昭撫著臉點了點頭:“是我,於伯,咱們船上的東西是否備齊了?什麼時候才能回去?”
“這些日子我們閑著沒事,別的東西早就備齊了。就差您要買的玉床和那些貨物了。”老鹹魚走近幾步打量著張昭的臉:“琢玉樓掌櫃親自來問過了幾次,他說您在玄水宮賺到了仙元。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您的臉怎麼成了這樣兒?”
張昭輕輕歎息:“一言難盡。先讓大夥兒起錨開纜,咱們這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