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脈不通?”灰衣執事睜了睜眼睛,仔細打量著林尋,恍然道:“原來是你!”
林尋正蹲著身,吃力的掰著羅盤指針,想將它往前推,忽然抬頭,“您老認識我?”
“哼哼!”
灰衣執事捋了捋短須,“兩年前,金聖宗的葛青雲與我說過一個笑話,說是遇到了一位百年不見的‘奇才’,這位‘奇才’說的可是你?”
“葛青雲?”林尋撓了撓頭,哦了一聲,“葛長老啊!我記得,我跟他的關係可好呢!執事大人,你看在葛長老的麵子上,是不是…”
“下去下去!”
灰袍執事揮了揮袖子,冷聲道:“既然百脈已絕,還上我白鹿山做什麼?尋本執事開心?下去下去!”
“誒!”
林尋戀戀不舍的走下羅盤,看了一眼近百雙充滿惡意的眼睛,也揮了揮衣袖,大聲道:“抬上來!”
“是!”
一陣整齊的應和聲,二十個壯漢越眾而出,兩兩一夥,艱難的抬著一隻箱子。
嘭!嘭!嘭!
幾聲悶響,蓋得嚴嚴實實的鐵箱擺成一排。
“你這是何意?”
灰袍執事疑惑道,“速速下山,耽誤了儀式,你吃罪不起。”
“執事大人,我也是在拜師啊!”林尋眨了眨眼睛,道:“打開!”
“是!”幾個壯漢躬身行禮,各拿出一把鑰匙。
“他要幹什麼?”
“鬼知道,這無用種外秀內廢,盡會幹些莫名奇妙的事!”
“箱子裝的啥?”
哢嚓!哢嚓!
伴隨著議論聲和開鎖聲,鐵箱徹底打開。
“嗯?”
一陣炫目的金光中,四個執事都睜開了眼睛,“金…金子?還是赤金?”
“嘩!好多金子!”
“金子!都是金子!”
“一箱、兩箱、三箱…”
“一共十箱,十萬兩!”
林尋擺了擺袖子,站在鐵箱中間,整個人都籠上了一層金光。
“你…你這是何意?”
灰袍執事眨著眼睛,看著這麼多赤金,任他見過大世麵,也有些驚奇。
武道雖稱雄於世,超脫凡俗,卻又紮根於世俗。
因為除了突破凡武七重天的靈者以外,其他武者,依舊需要早中晚三餐不斷,甚至吃得更多。
而山上的武者又不事生產,日常所需,仍賴大眾供給,金子便是維係山上山下的利益樞紐,更何況價值更勝的赤金。
十萬兩赤金所代表的意義,是一個大郡半年的賦收,金國朝廷頒給白鹿山一年的資助。
“就是…就是那個意思!”林尋也眨了眨眼睛。
“嗬!這廢物想賄賂執事大人!”
“嗚嗚…好有錢!好有錢!”
旁邊的圍觀者站不住了,都眼巴巴的看著麵前一箱箱赤金,如果不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早就一擁而上搶了。
“這…”灰袍執事有些為難,看著三個同伴。
“規矩不可壞!”黑袍執事搖了搖頭。
“四位執事想岔了。”
林尋一本正經的搖頭,滿嘴胡話:“小子雖仰慕貴宗文化日久,更欽佩四位執事的為人,怎可讓這些阿堵物汙了幾位的眼?一切都按貴宗的規矩來。”
“但是。”
他話音忽然一轉,伸手指著大殿屋簷上高掛的匾額,故作神秘道:“據我所知,貴宗“擇才殿”那“擇才”二字,似乎有兩層含義!”
“哦!你倒比我還清楚?”
黑袍執事失笑道,也不氣惱,“此宮取名擇才殿,乃是取自‘得天下之英才而教之’之意。”
“而你!”
他搖了搖頭,笑道:“連庸才都算不上,還是莫要白費力氣!”
“確實還有另一層含義!”
一直沒有說過話,站在最左邊的黃衫執事忽然睜開眼,緩緩開口。
“黃鶴師兄,這……”其他三位執事都麵帶不解的看著他。
“哪位前輩幫個忙,把這幾箱金子搬到這塊石頭上去。”林尋衝黃袍執事感激一笑,伸手拍了拍羅盤。
黑、白、灰三袍執事麵麵相窺,都沒有動手。
“我來吧!”黃袍執事緩聲道。
亢!亢!亢!
也不見他有任何動作,那幾隻沉甸甸的鐵箱忽然輕輕顫動,仿佛受到了無形的引力,穩穩的飄起,一箱接一箱,疊成一豎。
隨著金子落到羅盤上,那根原本死活不動的指針竟然慢慢移動起來。
但是隨著箱子越疊越多,它移動的距離卻越來越短,越來越慢,旁觀者的眼睛也越睜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