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處,自稱荀隸的中年儒士從空中的火鳥身上收回視線,滿臉的驚疑、恐懼,“好…厲害!厲害!靈者…”
“隸哥!”
妖媚女子抱住他的胳膊,也是一臉恐懼,“我們還是放…”
“放肆!”
他臉上的恐懼頓時被憤怒堆滿,重重的一巴掌將她打倒在地,“三十年!我等了三十年!這是最後的機會!找不到靈者傳承,我要死,荀家也要滅!我絕對不允許!不允許!”
女子捂住臉,趴在地上,一言不發。
“哎!”
荀隸又歎了一口氣,將她扶起,“阿姝,不要怪我…走,湊齊八道陽性之血…我一樣能開啟靈境之門。”
......
飛舟上。
一眾內門弟子、真傳弟子看著地下蔓延的火勢,哪怕以嶽紫陽的狂妄,也默然不語。
“紫陽!玉蘿!清音!飛蓬!”一道平和的聲音從船篷裏傳出。
“扶螢師叔。”
四位真傳弟子走了出來,齊齊彎腰。
“你四人…”聲音不急不緩,“率領二十名弟子進去。”
“是!”
......
密林裏。
林尋站在一棵樹頂,看著夜空中飛舟上,陸續跳下二十幾道人影,魚貫而入,鑽進巨樹之中。
每進一人,琉璃似的洞口都會閃爍一次白光,空間便會收攏一圈,等最後一人進入之後,洞口已經完全封閉,恢複原狀。
飛舟也緩緩移動,繞著巨樹飄浮,似乎在尋找下一個入口。
“毫無可乘之機。”
林尋無奈的搖頭,卻不想就此放棄,隻能悄悄的跟在飛舟下麵,尋找哪怕萬分之一的可能。
他靜靜的跟了盞茶功夫,便見飛舟停下,耳邊又傳來熟悉的碎玉聲。
兩道閃電似的弧光相撞,哢嚓的崩裂聲中,又是一道入口出現在樹壁。
林尋側了側頭,與一雙穿透樹縫的眼睛對視了一眼,便相互錯來,默契的互不搭理。
除了此人之外,在他的感知裏,四周至少還藏著七個人,都在圍觀張望。
顯然,與他抱有同種想法的武者並不在少數,靈武者的力量雖然恐怖,卻不能嚇退懷有妄想的人。
但與上一次不同,此番沒有任何人敢上前試探。
林尋搖了搖頭,看了一眼天上的飛舟,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待看不到飛舟的影子,他又往裏走,向巨樹靠近。
越接近這棵樹,他越能感受它的龐大和自身的渺小,聳立在麵前的,哪裏是一棵樹,分明是一堵橫亙在天地之間的玉牆。
他伸出手,手指輕輕的觸摸著樹壁,陰冷、堅硬、光滑,全然無有一絲樹木的觸感。
咯!咯!
骨骼跳動,他的手掌毫無征兆的用力,三重天的大日金輪真氣噴湧而出,仿佛泥牛入海,不管是真氣還是力氣,都無影無蹤,好似被吞噬了一般。
踏!踏!踏!
一輕一重兩道腳步聲在他身後響起,“不用費力了,這是天地所成的靈禁,縱是靈武者,也打不破。”
林尋回過頭,看清來人,真是自稱荀隸的中年儒士,聲音毫無感情,“多謝相告。”
“還不知兄台如何稱呼?”中年儒士笑了笑。
“我姓樹!”林尋隨口一編,心裏揣摩著對方的心思。
“這個姓倒是奇特。”
中年儒士半真半假的感歎,“樹老弟,如今靈境之門已關了兩道,還剩最後一扇門戶,不知你有何打算?”
“能見識一番便不枉此行。”林尋聲音淡淡,“豈敢有太多奢望?”
中年儒士笑了笑,不置可否,“莫非樹老弟不想進去看看?”
“你有辦法?”林尋反問道。
“不錯!我有辦法。”他認真的點頭。
“咦!”林尋一愣,仔細打量了他幾眼,忽然眉頭微皺,“在下修為淺薄,恐怕無力奉陪,告辭!”
他說完,速度飛快的離開。
“隸哥!”女子麵露不忿,“此人敬酒不吃吃罰酒,何必與他多言?”
“不錯!”
黑暗中又走出三男一女,道:“荀家主,此人修為低淺,還戴著麵具,鬼鬼祟祟,直接壓服便是,還怕他敢不從?”
荀隸眯了眯眼睛,看著林尋消失的身影,笑道:“此事全由各人自願,荀某豈是那等強逼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