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冷著臉的小女孩,兩隻小手緊緊抱住懷裏的玉鞘長劍,指節微微發白泛青.
顯然對她而言,這把劍的重量是個不小的負擔。
她靜靜立在玉池洗身後,一言不發。
窗邊。
“劍奴?”
趴在桌上的林尋心裏一動,“莫非我方才的感覺錯了?她不是我要找的人?”
他此刻視線受阻,五官靈覺卻前所未有的明銳,對樓中的任何一點動靜,都了然於心。
這所有人中,給他感受最深的,不是坐下桌上對峙的欒青岡和玉池洗,而是那名白發老者和冷麵女子。
這兩人的氣機,都透出一股圓滿渾厚的韻味,不同於欒青岡和玉池洗難以掩藏的勃勃銳氣,更加讓他心驚。
天元,這是兩名絕頂凡武七重天的武者。
而欒青岡與玉池洗的氣機,則要弱上一分。再次,則是符策、符子真和謝九靈。
而身下幾名黑衣青年,就更弱一分了。
隻是這幾人既然都來自王都,而為首的玉公子隨身的劍奴,又怎會是寧遷的妹妹?
“莫非…”
林尋心念一動,想起了帶著這群人上樓的公子哥符彥,有了猜測。
符家的公子若是要贈送一名幼女給王都的權貴,顯然輕而易舉。
“隻是如此一來,可就難辦了…”
另一邊。
劍拔弩張的欒青岡和玉池洗四目相對,人雖未動,周身勃發的氣機已經相互碰撞,震得中間的方桌顫顫直響。
在場所有的人都知道,兩人的出招,隻在頃刻之間。
“兩位少俠!”
正在這時,穿得富貴福氣的管事輕輕開口:“劍氣衝霄樓是品酒賞劍的地方,您二位若要一試身手,可否稍待片刻?
等用過我店的膳食,酒足飯飽之後,再行比試豈不更好?”
嗡!
顫抖的桌椅、碗碟忽然一靜,欒青岡和玉池洗同時移開目光,雙雙罷手。
若是普通的酒樓,依兩人的身份,自然不須理會。
隻是此處屬於五色樓,便不能不有所忌憚了。
“欒兄,此戰若如此罷手,實在可惜。”
玉池洗緩緩道,“但若因戰而毀壞這座古樓名勝,無疑焚琴煮鶴,大煞風景。”
他語氣一頓,又道,“我師常言,練劍者,唯有識劍知劍,方能為真劍者。”
聽到這句話,欒青岡冷漠的臉上微微動容,道:“劍宗之言,堪為劍理。”
“哈哈,好!”
玉池洗朗笑一聲,站起身一指樓外,道:“這劍氣衝霄樓,有寶劍千柄,你我各選其一,以論優劣,如何?”
“可。”
欒青岡緩緩點頭。
“若是我輸了。”
玉池洗手掌虛抓,小女孩手中的玉劍輕顫,化作一抹清光飛入其手中,“此玉劍靈胎,便贈與欒兄。”
玉劍靈胎,乃是天生天養的靈材,雖然不是靈兵,卻遠勝尋常百煉寶劍。
若是能尋一位鑄劍大師,稍加洗鑄,便能成就一柄靈兵,可謂價值連城。
“若是欒兄輸了…”
他語氣一頓,聲音變得冰冷,“我也不要你的佩劍,隻需他日你遇上我玉池洗,收刃藏劍即可。”
這句話一出,樓中再次一靜,方才略有鬆懈的氣氛再次繃緊。
“可以。”
欒青岡臉色平靜依舊。
“師兄!”
黃衣少年周穀低低喚了一聲,麵露擔心之色。
“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