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的奧秘人人爭議,但實情卻無人知曉,隻傳聞牽涉了金主的力量之謎。
“或許我那便宜父親了解一些內情。”
林尋望著徐徐熄滅的火堆,有些出神,“隻是將至的蠻夷之亂,不知道他又知道多少...”
想到這裏,他不由站起身,瞭望著前方的茫茫大江、遼闊大地,“這場戰火一起,廣陵郡雖處北地,縱向距離盤丘最遠,卻是範圍內人煙最充裕的地方,隻怕難免被擦到邊角。
如此一來,又不知要死多少人?”
林尋心裏有些感歎,“他身為廣陵郡之主,怕是不能置身事外了!”
“大人!”
忽然,一道堅定的聲音忽然打斷他的遐思。
林尋收拾了一番心神,轉過身望著跪在地上的邋遢少年,又看著跪在他旁邊,顯得不知所措的小女孩,淡淡道,“何事?”
“請救我妹妹一命!”少年重重的磕頭,額頭深陷在沙地裏。
林尋木然不語,視線微頓,望向身軀瘦弱的小女孩。
她一雙小手握緊少年的胳膊,眼眶紅紅的,注意到林尋的目光,眼神盡是惶恐,卻倔強的與之對視,好似一隻受驚的幼獸。
年紀雖小,仍有野性。
這雙眼睛,讓他想起了另一道同樣稚小的人影,那名叫寧雙的小姑娘。
“大人!求你救救我妹妹。”少年再次磕頭。
林尋搖了搖頭,道,“都起來吧!”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
少年立刻磕頭不止,急切的腔調帶著絲絲哭音。
“哥哥!哥哥!別哭,別哭!”
小女孩不知所措的伸著手,替他擦著臉上的淚珠。
“真是感人呐!”
林尋歎了一口氣,又搖了搖頭,“你們倆跟我走吧!”
說完,他雙手負背,優哉遊哉的往河灘之外走去。
少年連忙爬起身,將妹妹背在背上,又貼心的蓋上那床破被褥,艱難的跟上他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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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升的日光顯得有些黯淡,軟綿無力的照在一片荒遼的沙地上,映著一顆顆果核大的草棚屋舍,錯落無序,給人一種灰暗破敗之感。
三粒渺小如豆的身影,穿梭其間。
林尋垂手拂袖,腳步悠閑,漫聲道,“你叫什麼?”
“大人!”
身後,麵色痛苦的少年背著妹妹連忙快走了幾步,道,“小人阿力,小妹叫阿朱。”
林尋擺擺手, 一本正經道:“什麼大人,要叫公子。”
“是,公…公子。”阿力囁嚅著嘴唇,似乎有些不習慣。
“嗯!”
林尋這才點了點頭,一邊走一邊嘀咕道,“阿力?阿朱?這麼土的名字?沒有姓?”
“小人祖上是苦役,沒有姓。”少年低著頭,悶悶道。
“這樣啊...”
林尋轉了轉眼珠,道,“你們既然跟著本公子,怎麼能沒有姓?名字還這麼土?這不是丟本公子的臉麵麼?”
他的“命名癖”又發作,伸手指著呆呆的少年,道,“你們就姓…姓木!”
“謝謝公子!謝謝公子!”少年猛然跪倒在地,連連磕頭。
“多禮了!多禮了!”
林尋笑眯眯輕抬手掌,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他托起,“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本公子的第二號馬仔。”
“馬…馬仔?”少年喃喃自語了一聲。
“哎!”
林尋看著他樣子,忽然想起自己的一號小弟,“佘鳴那廝也不知道死了沒有…若是真死了,可就浪費了本公子一番栽培…”
他念念叨叨一些少年聽不懂的話,少年也不敢主動插嘴,隻是低著頭背穩妹妹,緊緊跟上步子。
於是,一個衣衫邋遢的少年,後麵跟著一對衣衫更破舊的兄妹,穿過江灘的棚區,踏上一條寬敞的大道。
在這條能容五車駢行的大道盡頭,巍然聳立著一座高大的城牆。遠遠一望,好似將整個荒寂北地攔腰阻斷,給人一種極堅固厚重之感,透著凜然難犯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