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樓梯的上方,是一張金色飛龍雕飾的王座,椅背上刺出複數的水晶棱柱;王座的兩側各自排開四張琉璃寶座,魔法的燈火照耀著寶座,將彩色的光芒反射進大廳中。
“看來我們真的是要把二十四位互相敵視的人放在一個房間中,希望這屋頂還算堅固。”以撒亞巡視著現在還算空曠的大廳。為了讓自己可以專注工作,他已經將聒噪的德溫攆出皇宮。再過數小時,各路大領主們就會從正門進入到這個大廳中,正式開始列王會議。
“我們麵對這種情況是有相應措施的。”弗蘭西斯戈走在以撒亞身旁,“而且不是二十四位,櫸木城領主‘守護者’、發條城領主雷米爾、狼嘯城領主伊恩、翔鷹城領主奧恩還有定海城領主路德維格都明確表示不會參加這次列王會議。”
“明智的決定。”以撒亞碎碎念道。
“這次會議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避免亙古大陸在教宗駕崩後陷入分崩離析的局麵…結果可好,這群野心家已經將想法都表露在行為上了。”弗蘭西斯戈歎息道。
“你作為‘狼草’頭目,不應該派人暗殺幾個領主來確保局勢穩定嗎?”
“沒用的,這種野心家殺死一個又會有一千個站起來。況且一旦暗殺失敗,就給了他們造反的理由,風險太高。”
“關鍵在你自己也可能被宮中的其他勢力找借口做掉吧?”
“嗬,有些話可不能明說呐。”
兩人站在牆邊觀察著宮中的仆人們布置桌上的裝飾品的一舉一動。以撒亞用他靈敏的嗅覺聞著食物中是否有人下藥,視線在所有人身上遊走,查看著潛在的威脅。在確認完沒有異常後,他將藏在自己大衣內的十字弩取出來,檢查著弩匣中的箭支。
“我其實一直很好奇,你們古神獵人的武器怎麼會有這麼精妙的機關?”弗蘭西斯戈瞥著以撒亞手中的十字弩,好奇地問道。
“你指什麼?”
“比如說這個十字弩,可以把箭支裝在弩匣中,然後隻需要拉弦並扣動扳機,就可以將弩箭發射出來。”弗蘭西斯戈接著說道,“還有你們的武器似乎都擁有兩種形態…我曾經從一個古神獵人的屍體上繳獲過這些武器,可是我們的專家怎麼樣都研究不出來其中的原理。”
“方舟浩劫前,上個世代的技術。”以撒亞收好他的十字弩,“具體的工藝我也不懂,畢竟方舟浩劫前…也就是5000年前的曆史隻有謎團…就連方舟浩劫的原因我們都不甚了解,隻知道一個名為‘默示錄’的東西打開了通往古神空間的道路,隨後白色的方舟便墜毀至地麵…”
“可是你應該認識人懂這方麵技術的吧?”弗蘭西斯戈追問道,“比如給你這個武器的人,或者是你們古神獵人的頭目。”
以撒亞苦笑著:“古神獵人的武器,都是用人的性命鍛造出來的。想要鍛造古神獵人的武器,就必須得去閱讀那些古書;鍛造者在之後便會漸漸失去理智…最終於鍛造完成武器後暴死在鍛造台前。”
“還真是殘酷…我原以為要冒著變成怪物的風險接受‘血之恩惠’已經夠讓人膽寒了…”弗蘭西斯戈聳肩道,“可是也沒辦法,這世上有太多人活在地獄當中,成為古神獵人或許是他們唯一的生存手段。”
以撒亞沒有接下去,他將自己內心對於魯格福爾統治期間民怨載道,卻又粉飾太平的不滿吞入腹中。他眼睛瞄向大廳旁邊的通道:“似乎有人來了…步伐沉重,走路時的呼吸聲很大,多半是缺乏鍛煉的家夥,還有掛飾碰撞的聲音…另一個腳步聲頗為輕盈,而且還有盔甲和布料摩擦的聲音…尤克思大主教還有葛蓮薇兒要來了。”
一名肥胖的男人身上套著黑色的教服,他身旁的葛蓮薇兒一挑劍眉,不懷好意地瞄向以撒亞。
“大主教大人,聖槍團團長大人,未曾想到會在這個時候見到你們。”弗蘭西斯戈連忙對尤克思與葛蓮薇兒鞠躬。與之形成反差的,是依舊雙臂抱於胸前,不屑地盯著尤克思與葛蓮薇兒的以撒亞。
尤克思用手中的白布擦拭著從額頭上流下的汗珠,他堆滿脂肪的臉頰一顫,勃然嗬斥道:“古神獵人…你竟然敢在列王會議期間用你那雙被詛咒的腳踏入皇宮!你的血,你的存在,都是對我們人類的玷汙!”
以撒亞冷笑一聲,稍微活動一下脖子,骨頭摩擦發出的聲音嚇得尤克思馬上向後縮去一步。葛蓮薇兒走上前,說道:“這不是以撒亞嘛,看來…你似乎也會參加列王會議的樣子。”
“葛蓮薇兒,一如既往喜歡說些顯而易見的事情來賣弄自己見不得人的智力。”以撒亞嘲諷道,“如果沒有別的事情你們就可以去一邊歇著了,我可是很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