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教宗有多名後人要競爭教宗之位,且教宗未立囑而亡時,基本是由宮廷法師來主持會議,並審核究竟誰才有資格成為繼承者。但是鑒於宮廷法師法爾多遇害,那麼根據憲法,則由內務卿與外務卿兩人商討,並將提案交由大主教批閱。
審核的重要環節,便是質訊。
這個環節通常由審判長主持,在質訊過程中,審判長會不斷地針對競爭者的發言提出質疑,而質疑者的目標則是應對審判長的問題。問題內容多半以治國方針為主,但是偶爾也會摻入哲學思辨。
審判長拉基亞從位置上站起來,手中握著一疊羊皮紙,他捋著垂到胸前的白須,顫顫巍巍地說道:“請皇子,魯柯泰恩接受質訊。”
“這聲音…仿佛隨時都會歸西一樣…”右八席的乾城領主,範·謝把玩著自己左掌中兩顆被雕刻成骷髏頭的桃核,撐著那蓬亂糟糟的黑色卷發,對天花板翻起白眼,“接下來的會議一定會讓人昏昏欲睡的。”
坐在範·謝右手邊的皇甫曦則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了羊皮紙與墨水,他用鵝毛筆蘸了蘸墨水,在羊皮紙上自顧自地寫了起來。
“你在寫什麼?”右六席的峰石城領主,阿爾忒尼恩將頭湊到皇甫曦那邊,額頭正中央的那顆紅印在如此近的距離下特別引人注目。顯然,皇甫曦在紙上寫的東西比起這個會議更能提起他的興趣。
“設計‘血戰’的卡牌效果…”皇甫曦若有所思地說道,“現在的卡組居然沒有煌族卡牌,實在是非常遺憾。我決定要設計出一套卡組送給製作方作為參考。”
“哦?你居然也玩‘血戰’呐…”範·謝也忍不住好奇心,將頭探向皇甫曦那裏,“我把我的卡組偷偷帶進來了,等會兒會議結束要不要來兩把?”
“我也偷偷帶進來了!”阿爾忒尼恩對範·謝翹起大拇指,“我還以為我今天要無聊死了。”
“真巧,我也隨身帶著。”皇甫曦偷偷將一疊卡牌從口袋裏露出來,“昨天剛剛開始玩,還用的是一堆散卡。”
“沒事,我告訴你怎麼組卡。”阿爾忒尼恩用胳膊肘頂了下皇甫曦,“我可是專門研究過卡組,甚至出過書的!”
這家夥還是老樣子,玩心特別重呢。
站在門口的以撒亞回想起在阿爾忒尼恩隻有16歲的時候,兩人便聯手擊退了峰石城附近的巨龍遺骸。那個時候意氣風發的少年郎,如今也成長為了一名頂天立地的大領主。
現在掐指一算…也已經十年過去了…
“皇子,魯柯泰恩,請回答。在你眼中,治國的首要目標應該是什麼?”
“嗯…其實我還沒有想過這麼複雜的問題…治國,真的是憑幾句話就能徹底回答清楚的嗎?”魯柯泰恩眨著他那對碧藍的瞳孔,身上壓著碧綠色的錦袍,“我還沒有成為教宗,談論再多的政綱也隻是空話。”
拉基亞見魯柯泰恩的回答根本毫無準信,便接著追問道:“那麼皇子,魯柯泰恩,既然你說要成為教宗才能確立政綱,那麼你是否有繼位教宗的意願?”
“是啊…究竟有沒有呢…這得看百姓有沒有讓我繼位的意願…假如在這會議過後我繼位了,可是百姓們卻不願意看到我成為新的領袖,那該如何是好呢?”魯柯泰恩緩慢地說道,“剛剛上位就要背負‘昏君’的罵名,也是件讓人很困惑的事情。”
坐在下麵的羅莎蕾茲食指不悅地敲擊著桌麵:“這種笨蛋真的是要來繼承教宗的位置嗎?”
整場會議都保持沉默的左六席,薩拉城領主“聖處女”米拉聽見羅莎蕾茲的這番話後,麵向她。她頭上纏著塊藍色的絲布,右眼下角有顆淚痣:“這可不好說,在我看來,這是大智若愚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