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弦聽了,隻是淡淡地笑,卻不回答,她隻是那二十一世紀的女子,對這爭權奪利之事,自不掛心。但見那紫荊將軍如此為國為民之心,她卻並不以為意。
“月牙國家昌盛又如何?疆域橫跨天地又如何?光複月牙天下又能如何?人之生命不以自由為基石,卻如廣袤草原裏接天連地的草叢裏枯萎的花,沒有陽光的溫暖,沒有雨露的滋潤,隻有繼續等待生命的幹枯,如此可是幸事?”紫弦的話裏已然不像是月牙女皇了,她一想到這些就想到月牙國的命運。
沒有生機的月牙國太平盛世是紫弦所討厭的,傷心的。這正如沒有活水之源的死水一樣,這樣的月牙國隻會讓紫弦討厭,幾乎瘋狂似的討厭。
“你太天真了!”紫荊將軍狂笑不已,“末將生平第一次聽月牙人說如此好笑的笑話!”
“我所說的話,紫荊將軍終是沒有太明白啊。但孤既然是月牙國的女皇,絕對不會讓月牙國就此枯萎凋零的!”紫弦女皇說。
“紫弦……紫弦……”床頭的紫龍王子出聲了。
紫弦看去,但見紫龍王子並沒有睜開眼睛,似在夢囈一般。
紫弦又留意到了紫荊那纖巧可愛的麵容,雙眸晶瑩如雕刻一樣,嬌貴之態赫然顯現。
紫弦心裏生起悲傷感,但也無處傾訴了。那是一種怎樣的淒婉,隻有紫弦心裏才能體會得出。
紫荊將軍卻是醋意生了出來,“女皇,枉那紫龍王子夢中亦在叫喚你的名字!你卻是多愁善感的一副模樣,做樣子給誰看的呢?”
紫弦聽了,感覺到那話裏的譏諷的意味。
“我是女皇,可我從來沒把自己看成是女皇。我隻是紫弦,一個平凡的女人,隻喜歡過自己應該有的生活,自由自在,不受牽絆!”紫弦說。
紫弦的話,紫荊將軍當然無法明白。紫荊將軍到是以為紫弦如此女子,不過是月牙的過客,而她將軍,決不做那月牙的過客。
紫荊越來越不能體會紫弦的話了,覺得她所說的太過飄渺,太過虛無,隻是她第一次聽紫弦女皇說。
“紫弦,對於愛,你卻是沒有責任感的,月牙律法可不會允許女皇如此。”紫荊將軍點出了紫弦的錯。
紫弦說:“你才不明白呢。你知道你委身一個男人,可那個男人也隻是一時衝動而已,如此豈不是害了你,又害了那個男人嗎?”
紫荊當然是第一次聽這樣的言論的,她卻是打心眼裏的不認同。
“我喜歡一個男人,就與之交合,哪管了這麼多?月牙女子自古以來就是如此,何需多慮?”紫荊說。
紫弦聽了,心裏一陣發毛,她隱隱約約地想起了什麼,覺得她的話裏所言似曾相識。等到紫弦感慨於紫荊將軍所言的月牙女子心態如此開放之時,她自然是有些驚訝的。但月牙女子如何可以忍受由此而遺留下來的獨自承擔傷痛的寂寞,卻是紫弦無法得知了的。
“你卻是這樣的想法嗎?”紫弦再一次問。
“敢問女皇又是哪般想法?白土王子對你用情至深,你卻是冷冰冰的!”紫荊問,“敢問女皇,這是出於什麼原因呢?”
紫弦依然不見紫龍王子醒來。
“黑雪轅已經成為過去了。既然已經成為過去,又何必再記起呢?就像昨天的陽光或者甘雨已經過去了,就讓它成為過去。”紫弦說。
“不,他沒有。他活生生地存在著。他並沒有過去!”紫荊將軍說。
紫弦說:“我的心對他已然如死灰了,如何還有複燃的希望呢?”
紫荊將軍聽了,道:“你傷了他的心,不怕嗎?”
“怕什麼?”紫弦疑惑地問。
“每一個男人都是一株會跳舞的草,一旦被傷害,那麼就注定了兩種命運!”
“哪兩種命運?”
“枯萎,或者開花!”
“看來還會有好的一麵呢!”
“但大部分人會枯萎!”
“白土王子已經枯萎了,我還能怎麼辦?”紫弦歎息道,“他隻是月牙的囚徒,他隻是株自由自在的草,他除了做一株流浪的草什麼也不是!”
紫荊沉默了,她感覺到了紫弦的悲哀,雖然她不能完全明白紫弦——一個來自於完全不同世界的女人——的思維!
兩個女人一起等待著紫龍王子的蘇醒,隻是她們卻是懷著異樣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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