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菱啊焉菱……
輪回，是不允許這樣的背叛的。
“又怎麼樣……我喜歡……我遵循了上千年的輪回，我不想……再一成不變了！”焉菱猛的睜開眼睛。
眼前卻什麼也沒有。
……“燕雲奕！白默程！”
“白默程！”
焉菱站起來，四周一個人也沒有。
“哈哈哈——”焉菱笑起來，“天帝哥哥，你是來怪罪我的嗎？”
“焉菱……再這樣下去……我也保不了你了！”天帝這上千年來，也有了些許的滄桑。
“我身為歸魂者，如今背叛了世道……想怎麼樣，隨你！”焉菱看了看他。
“你明知道我不會殺你！”天帝無奈地背過身去，“你想怎麼樣？”
“我要他活！不要他痛苦！不要違背世道輪回！”
焉菱……
“……想要不影響輪回……除非他拋棄現在的軀體。”天帝已經寬容得不能再寬容了，“投胎，在這一世活著。”
“……可這不是更殘忍嗎？！你讓燕雲奕怎麼辦？”
“我不管！不是什麼事情都可以和你想的一樣完美的！本來歸魂者殺了他，便會煙消雲散，而現在我賜他一次重生的機會……夠了吧！”天帝搖搖頭，消失在光影裏。
一切又恢複了，燕雲奕還在奮戰。
燕雲奕越戰越勇。
直到他將‘紅’完整地歸還於焉菱。
從白默程的世界裏出來，已經是黃昏了。
焉菱看了看白默程身邊的燕雲奕，又看了看‘紅’，問道：“如果……我真的殺了他……你會不會怪我？”
“……我不知道，你殺了他……也為他好吧……”燕雲奕看了看焉菱。
焉菱抬起胳膊遮住眼睛——
別看我……
刷————
‘紅’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刺入白默程的心口。
血蔓延出來，染紅了它的白衣。
燕雲奕的表情一定很痛苦……
可又怎麼樣！！
焉菱一個箭步躍上樹梢，飛躍——
找到他！找到剛剛投胎的他！
她的目光被一聲哭叫吸引。
那來自一個院子，一個女人剛剛生下一個孩子。
焉菱瘋了似的搶過孩子。
不是他！不是他！
“你這姑娘家幹什麼啊！！”丫鬟將孩子搶了回來。
焉菱繼續尋找。
豬圈、馬棚……有剛剛出生的東西，焉菱都去瞧過了.
天下起雨來。
彌漫了耳際的，那都是雨聲。
“……紅……你告訴我……他在那裏……”焉菱看著刀，喊叫道，“他在那裏？我想他……我想他……”
想？
焉菱怎麼會說這樣的話，就算很痛苦，但她早已感覺不到，連眼淚，也不會流。
也許這樣才好，這樣才不會太難看。
……
“默程……”燕雲奕撒下一把土，“再見。”
“默程……我知道你……會回來，焉菱不會這樣放著你不管……”燕雲奕扯起一個笑容，淚流進嘴裏，滾燙、泛鹹。
雨和淚和在一起，分不清是什麼。
……
草垛子裏，野貓媽媽生下了一窩貓寶寶。
焉菱快絕望了，拖著紅，瞧見了草垛子。
走近。
貓媽媽警惕地看著焉菱。
焉菱在草垛子外邊坐了下來，說不定……白默程在這幾隻貓裏。
但現在這些貓還沒睜開眼睛……
焉菱可以分辨他們是不是白默程的依據，就是眼睛。
她一輩子也忘不了的眼睛。
焉菱搖搖頭……要是成了貓，自己會恨死自己的。
嗬嗬嗬嗬……
……
“你為什麼不回來？”
“我繼續在你身邊，有什麼用？”白色身影笑起來，“我不是很聰明，對你也沒有用。我隻可以動動雙手，為你殺幾個人而已。”
“我已經是皇上了！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那你知道我要什麼嗎？”
“……我不管！我要你回來！”燕近蕭想去拉住他，可卻拉了個空。
“忘掉我！因為我不會記得你！”
啊啊——
燕近蕭從夢裏驚醒。摸出枕頭底下的那把扇子，昏暗的燭光下，手裏的墨藍幽幽綻開。這把扇子，是後來他命人仿製的，但宮中的手藝竟然不及那個民間楊家的扇子，總覺得少了什麼。
少了什麼。
燕近蕭連夜趕路，這次的微服出巡，是為了去玄林辦一個貪官，並且探訪民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