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裏的場景被決斷。
“這是將來要發生的事？”老頭吃了一驚。
青龍點點頭：“這不是結局，而是開始。”
老頭……你就不可以像白默程一樣，堅持下去嗎——
這不是結局，而是開始——
而是，開始。
……
“老頭——”
“老頭——”
“老頭——”
花夢樓的姑娘們一整天，都在找老頭。
卻，遲遲不見他的人影。
“……蘭姨，這種人我見多了……他不會再回來了，我們走吧。”有青歎了口氣，想要拉著蘭姨回去。
她卻甩開她的手：“……我要找到他！我就要找到他！讓他說清楚！”蘭姨一臉的堅決，“聽他自己和我說！”
……
“怎麼樣？”青龍翻騰著，“她在找你，你為何不回去？”
“……我已經快不行了，青龍你不可能感受不到，我已經快要消失了。”
輕笑。
塵世太美好。
若真有塵印，該多好。
封住那些流露出的愛，包括那輪回，都一起封住吧——
“去見她吧，你不會後悔。”青龍一甩尾巴，發出巨大響聲，對著一旁的草叢叫道，“給我出來！你還想聽到什麼時候？”
男孩連滾帶爬地從草叢裏走出來——
一看，就曉得這是隻兔妖。
他已經連續在白虎潭邊逗留了。
“嗬嗬嗬——”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對不起啊，師父，我不是故意的。”
男孩捧著一堆果子，笑地爽朗：“師父！我剛剛找到的，你吃吧！”
‘砰——’果子被巨龍的尾巴拍了一地。
男孩一臉的委屈，然後氣衝衝地跑了：“師父真壞！！”
“你什麼時候收徒弟了？”老頭笑著，看著青龍。
“什麼徒弟！我還沒同意！”
“雖然他是兔子，但是……怎麼有一種白虎的靈氣？”老頭望向一旁的白虎石像——
青龍的眼中閃過一絲波動。
龍是萬物之中最聰明的，壽命之長，是沒有人可以想象的。龍，不可以和妖一樣變化成人形，正因它們是天帝的寵兒，所以沒有這種和妖一樣‘低下’的能力。
但這也成了龍悲哀的事。
青龍看著白虎，卻無法擁抱。
一生，隻可以披著這堅硬的龍鱗。
“這……你可別告訴別人，那小子，我不會接受他的。”青龍搖搖頭，紮進潭中，不見蹤影。
“還說我呢……”老頭搖搖頭，笑了笑，返回人間。
——
——
“猜猜我是誰？”老頭從身後捂住蘭姨的眼睛，笑嘻嘻道。
“你去哪裏了？”
一股濕熱從指尖溢出——
“你去哪裏了？”蘭姨甩開他的手，擦了擦臉，抹去淚，“你不是說，要和我在一起嗎？”
和你在一起……
和我在一起，你會受傷的。
“不管生死？”老頭不在笑，認真地問她。
蘭姨笑著回答他：“是——”
——
——
讓我們永遠在一起。
手牽手，永遠在一起——
手和手之間，沒有任何空隙。
她和他緊緊牽著手，在女孩和男孩的帶領下，來到橋邊。
“我……隻能送你們到這裏了，一路走好……”焉菱說話時，身子都在顫抖著。
“……走好。”燕雲奕看著老頭和蘭姨走向橋。
奈何橋。
孟婆慈祥地端著兩碗湯，等待他們走來。
走向她。
走向下一世。
喝了它，忘記彼此，忘記今生的點滴。
步子不再猶豫、不再緩慢。
緊扣的雙手，知曉彼此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