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顏的臉都氣綠了,剛剛還好好的,說痛就痛了,還給她按這麼個罪名,沈雲初明明就是演戲,沒見過誰家嬌嬌光天化日就敢說瞎話,可她偏偏無計可施!
“顏妹妹這是怎麼了?”一道男音打破了劍拔弩張的氣氛。
沈雲初臉上的笑意一滯,猛然回頭去看,隻見兩位錦衣男子相伴而來,打頭的那位錦衣玉帶,麵容清秀,一雙桃花眼斜飛入鬢,頭上簪朵杜鵑花,端的是風流無匹,正是沈雲顏的嫡係表哥,韋家的嫡長子韋莊。
而他身後那位眉眼清俊,唇角含著三分柔笑的年輕男子,正是晉王蕭銘,沈雲初手中的花被她攥在手心中捏得慘不忍睹,才逼自己露出三分笑,低下身段,跟隨她們一起福了福,算是見過了。
蕭銘探究的目光掃過她唇角停滯的一抹笑,又對上她愛恨翻滾的眸子,微笑道:“瞧你們各個都陰著臉,這是怎麼了?”
沈雲初最見不得他唇角含著三分笑的樣子,她前世付出所有,想換回的,不過就是這樣的笑顏,她狠狠掐著自己的掌心,才逼迫自己沒在蕭銘專注的目光中落荒而逃。
“沒什麼——”沈雲顏哀怨地看了眼沉默的沈雲初,“不過是大姐姐不小心傷了我的貂,不過她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還請表哥千萬別告訴我母親,也別傳揚出去——”
沈雲顏特意不把話說完整,嬌柔的聲音如出穀黃鶯,一雙美眸含煙吞霧,睫毛根上啜著晶瑩的淚珠,卻又極力隱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透出種楚楚可憐的美感。
任誰看到她那副梨花帶雨又欲說還休的模樣,都會覺得是沈雲初如何惡毒地欺負了她,而她卻還要幫沈雲初費力遮掩,免得她落個狠毒的壞名聲。
容貌傾城,心地善良,溫柔體貼,這樣的女子,哪個男人看了不心動呢?沈雲初不得不承認,貌美的人的確更能得到別人的同情。
她定睛去看蕭銘,卻見蕭銘的目光早就轉移到沈雲顏身上,他從懷中掏出手帕遞給沈雲顏,軟著嗓子勸道:“顏……娘快別哭了,小心冷風吹傷了臉。”
他本想喚她顏顏,但是礙於眾人在場,不好太過親昵。
他的眸光專注而柔軟,刺得沈雲初心心一陣尖銳的痛,她與他夫妻七載,為他出生入死,就算是為他擋下那支毒箭倒在他懷中的時候,都從未被他如此珍重過。
原來在他眼裏,自己的血比不上沈雲顏的一滴淚,沈雲初你真是悲哀啊,這樣的男人究竟有什麼值得你留戀的?
不過這樣也好,心死了才能無敵!
前世的她,不就是敗在了自己愚蠢的愛情上!她心內翻江倒海的痛,臉上卻淡淡的,沒有露出任何的情緒。
“你就是沈雲初?”韋莊眯著桃花眼打量她,眸中閃著興味的光芒,剛剛沈雲初與沈雲顏的交鋒被他盡收眼底。
此刻自己的未婚夫在自己麵前對小姨子大獻殷勤,她居然無動於衷。坊間流傳沈家大娘愛慕晉王成癡,厚顏無恥地逼自己妹妹稱病,奪了晉王妃的位子,她不上前阻止他們的郎情妾意,站在旁邊假裝寬厚裝賢德,難道是太愛蕭銘害怕惹蕭銘厭煩嗎?
韋莊竟然沒有從她的臉上窺到半分情緒,不禁對她多了幾分探究,此婦人竟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看來市井傳言未必屬實。
“不過是閨閣中事,韋家阿兄有何見教?”沈雲初眸中閃過一絲嘲諷,此言諷刺韋莊行事不磊落,喜好摻和閨閣間的是非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