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莫哭!”荀陽垂眸看她睫毛上的淚珠,呆怔了片刻,伸手幫她拭去,卻是越拭越多,荀陽別過頭去,看向晉王府的方位,鳳眸閃過一道淩厲的光。
“嬌嬌,你是在跟奴說話嗎?”沈雲初的聲音有些失控,將睡夢中的翠丫吵醒了,她以為沈雲初有什麼吩咐,便隔著內室的門問了一句。
荀陽一怔,看向沈雲初,她稍稍穩了心神,連忙答道:“無事,我不過剛剛夢魘了,心中想些事,你莫要進來打擾我!”
“是!”
荀陽鳳眸一眯,“你時常發夢魘?”
否則她的貼身丫鬟怎麼可能********的樣子,聽說自己的主子發夢魘,竟然毫不驚奇,毫不關切,連進來親自看一眼都不曾!
“夜裏睡不安穩的時候,也是有的。”沈雲初發泄之後,身心都舒暢了許多,不想再談論這個話題,遂轉移話題問道:“先生既然來給阿初送藥,應該是知曉了阿初被貂抓傷的事情,可是先生足不出戶,怎知沈府發生了何事,莫不是沈府也有先生的眼線?”
她說話的時候,呼出的熱氣噴在他的右胸膛處,溫熱****,荀陽不免再次心猿意馬起來,敷衍地“嗯”了一聲。
沈雲初頓時炸毛,一把推開他,“先生怎麼會將軍府中設眼線,可是父親有什麼讓陛下不放心的?”
她想,定然是因為她堅持要嫁給蕭銘,所以陛下才會將她父親看做是晉王與太子一脈的黨人。若是陛下有意廢掉太子,改立七皇子蕭逸的話,必然會令人暗中監視將軍府的情況,尋到把柄之後就連根拔起。
荀陽懷中一空,有些懊惱地拉起她一縷頭發,教訓道:“小小年紀,又是閨閣婦人,你如何得知我是替陛下辦事?”
從表麵看,荀陽是太子少傅,徒有高位,卻無實權。然而實際上,荀陽是明帝最信任的人之一,他的手中幾乎握著整個梁王朝的情報,任何的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視線。
但是這件事情,瞞過了天下人,就連朝中一幹老奸巨猾的大臣都不知道,沒道理沈雲初這個在邊疆長大的少女反倒慧眼如炬!
沈雲初咧著嘴喊疼,她能怎麼說?
記得前世蕭銘跟她說過,梁國的情報機構掌控在荀陽手中,要她無論如何也要說服荀陽站在他那邊,因為荀陽不允許任何人近他三尺之內,卻獨獨對她是特別的。
在她的潛意識裏,已經將荀陽看成了明帝的肱骨之臣,巴結他、討好他,總是沒錯的,卻沒想到,一不留神就說漏了嘴。
從他手中抽回自己的青絲,沈雲初臉上露出虛偽的諂媚之色,“父親常說陛下是明君,又常說先生是聖人,阿初私心想著,陛下既是明君,又怎麼可能不對先生這般的聖人委以重任呢,阿初不過胡亂猜的,不想到給猜對了!”
荀陽淡雅地掃她一眼,嗤笑道:“你不必違心地說些好聽的話哄我,我在你心中何時是聖人來著!胡亂猜測這樣的鬼話,以後也別拿來誆騙我,你若是不想說,不說便是,我又不會十八般酷刑逼你說。以後那些‘明君’‘聖人’‘委以重任’之類的話,切不可隨便在外人麵前說,尤其不要在晉王麵前提及。”荀陽不自然地別過臉,看似都是為她著想般地補充道:“婦人不可不幹政,這是婦德!”
沈雲初心中冷笑,蕭銘才不關心她是不是守婦德,隻關心她對他登上帝位有多少用處。前世蕭銘那絕情的話猶在耳機,“若不是看在你還算有用的份上,本宮才不會讓你鳩占鵲巢這許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