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到少師府的馬車,紛紛過來圍觀,聖人荀陽素來深居簡出,可是難得一見的。此刻見有美貌的嬌嬌從荀陽的馬車中鑽出來,眾人都要好奇死了。
梁國的貴族圈子幾乎都知曉,荀陽素來不讓人近他三尺之內的,如今不僅讓那少女乘坐自己的馬車,甚至還主動伸手去攙扶她,關鍵是那少女竟不識好歹拒絕了荀陽的好意,眾人好似炸開了鍋似的,忍不住猜測她的身份。
此刻又聽她喚荀陽為先生,眾人心下有些了然。京都中最近傳的沸沸揚揚的,聽說將軍府的庶女得了荀陽的青眼,荀陽邀請那庶女登門授課,想來這位應該就將軍府的庶女,賜婚晉王卻沒能成親的庶女,那些貴婦打量沈雲初的目光越發熱切。
荀陽含笑看了沈雲初一眼,聲音依舊溫潤淡雅,絲毫不顧旁人的眼神,“舟車勞頓的,你這一路怕是該累了,先讓墨痕帶你去住的地方小憩片刻,我去見然後我再帶你去看那處好地方。”
沈雲初早就覺得疲憊,腰酸背痛的,她將懷中的小陶罐交給翠丫,問荀陽,“我休憩之地在哪裏?”
“那上麵。”荀陽指了指菩提上最高的那座山峰,“你與我都住在梵色院落旁邊,主持大師早就安排好了。”
沈雲初扭頭去看,隻看到白霧繚繞的,有股仙氣在沸騰,心道,難怪梵色那神棍整日雲遊天下!若是讓她住在那麼高的地方,整日爬上去滾下來,她也寧願去四處雲遊,專揀豪華的客棧住,揀風景好的地方遊玩。
沈雲初搖頭,故作乖巧地撒嬌,“住那麼高?阿初不去!等爬上去阿初就累死了,阿初是來替祖母與母親祈福的,總要去前殿給寺裏麵捐些香油錢,想來寺裏麵應該有供香客下榻的地方,何必攀登那麼高的山峰呢。”
“聽說皇後娘娘昨日就來了菩提寺齋戒,順便聆聽梵色講法,所以晉王殿下今日前來,是為了迎接皇後娘娘的鑾駕。你若是堅持住在前山,就離晉王殿下很近,難免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荀陽道。
沈雲初蹙眉,怪不得菩提寺這般熱鬧,但是蕭銘那副虛偽的嘴臉,她半眼也不想多看,若是住在前山,就會離蕭銘很近的話,她還是去爬那座高山吧。
但是菩提寺這麼大,皇後娘娘落腳的地方必定十分幽靜,尋常人定然也難以走進,蕭銘住的地方必然離皇後娘娘很近,方便就近保護,哪會說見就見了。
可是——沈雲初一聽梵色竟然沒有出去雲遊,而是在菩提寺中住著,還要為皇後娘娘講法,小腦袋搖的更歡暢了。荀陽堅持住到那上麵,估計是為了跟梵色敘舊,情到深處來個鴛鴦臥枕也未可知,若是她跟著住上去,豈不是要壞了人家的好事?
荀陽似乎看穿了她心中所想,俊臉有些發黑,“梵色與我隻是論經講法,並無其他,你在佛門聖地,小腦袋裏麵最好想寫幹淨的,住上去也好讓梵色幫你清清你的六根。”
但是她若是跟荀陽住到一處,必然會打擾到荀陽與梵色,此刻他力邀她上去,她瞬間戒備起來,在她看來,荀陽做什麼都沒按好心,就是賞她個餡餅裏麵的陷肯定是餿了的。沈雲初溫婉笑笑,“阿初實在不便打擾先生與神僧論法,也該前去拜會皇後娘娘,就不跟先生一並上去了。”
荀陽淡雅一笑,“聽說那淩雲峰上梅花開得正是恰到好處,記得十年前年的這個季節,我在那裏埋下一壇梅花釀,你若是跟我上去,我就賞給你喝兩口。”
梅花釀啊!
荀陽釀酒的本事連醉吟先生都讚歎過的。當初醉吟先生為了將荀陽比下去,這才刻苦鑽研釀酒,發明了許多酒的新品種,到底比不上荀陽的梅花釀醇香。沈雲初眸光發亮,若是能嚐嚐那壇埋了十年的梅花釀,豈不是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