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胡說的!”孟管家臉色慘白,頓時跪倒在韋氏麵前,“奴昨日出門撿了塊銀子,奴的七姨娘因為懷孕的緣故,她嘴饞了,奴這才托廚房做了這盤鹿肉,求夫人看在奴不過是憐惜她腹中兒子的份上,饒了奴這回吧。”
沈雲顏看了旁邊冷眉相對的沈雲初一眼,趕緊跟孟管家道:“孟管家你求錯人了!如今府中掌家的是大姐姐,想來你的銀子既然是撿來的,就算吃山珍海味,大姐姐也會諒解你的。你還是趕緊求求大姐姐,若她心軟饒了你,母親也會饒了你的,畢竟母親對大姐姐從來都是言聽計從的。”
給她戴高帽子?
沈雲初心中冷笑,幾天不見,沈雲顏倒是長進了不少,可是在她麵前耍這招未免嫩了,她當即笑著看向沈雲顏,“二妹妹此言差矣,母親是個明事理的,豈會因為感情的親疏遠近,就是非不分,顛倒黑白了。”
韋氏自然不想重罰孟管家,如今見他好不容易給自己找了個合適的借口,也便佯裝沒有聽到沈雲初的話,順水推舟道:“是了,我記得你說過,你的七姨娘腹中懷的大抵是個男胎,念在你一把年紀望子心切,我便不與你計較,隻是你不該欺騙大娘,如今她是理著沈府,自然不允許有人比她吃穿用度好,你若是能得到她的原諒,我自然就不好罰你什麼。”
“母親說的也不盡然!”這是她重生後首次敢直言韋氏做錯了,然禮法大於天,自不言母之過,她隻能婉約地提示道:“我不是因為他的吃穿用度比我好,這才將他拉過來見您的,孟管家若是守本分,縱使他****美酒佳肴,又與我何幹,我將他綁到母親麵前,實在是對孟管家的收入比較感興趣,我想知道沈府的管家何德何能能用如此大一桌子飯菜做晚膳,他每月的月銀是多少,賞銀是多少,外快又是多少,如是這些銀子加起來都不足以買一盤鹿肉的話,我便要懷疑他的銀子哪兒來的,是不是從公眾賬上貪汙的呢?不如將休假在家的賬房先生找來,讓他仔細核算。”
“阿初,賬房許大如今就在外麵候著,可用招他上前回話?”程思揚突然出現,滿身的風塵,顯然是剛從營裏麵回來。
沈雲初衝他笑笑,這位阿兄委實是給力,她扭頭對韋氏道:“母親,您應該也容不下沈府中養隻大蛀蟲吧,若是孟管家是清白的,讓賬房許大幫他算算,也好還他的清白,否則沈府的奴心裏麵怕是會不服氣。”
“如今是你掌家,你看著辦就好。”韋氏臉色頓時很難看,目前來看這件事倒是像沈雲初一早就編好的圈套,隻等著人往裏麵鑽了。
“阿初,你委實是調皮,夫人正在用晚膳,你突然拿這些小事情來煩她,你就是打殺了孟管家,夫人也不會說你什麼的,畢竟對夫人來說,養病最要緊,對吧,夫人?”程思揚挑眉看著韋氏,似乎很耐心地等待她回答。
“是的。”韋氏臉色很僵,但是卻不好衝程思揚發作,“孟管家雖是我帶過來的家生奴,對我忠心耿耿的,可到底是個奴,若是他當真做出背主的事情,打殺了他自然是應該的,隻是你無憑無據就要查他,若是證明他是清白的,你卻不相信她,豈不是平白傷了他的忠心?”
“我自然不會平白無故地就懷疑他。”沈雲初挑眉看向韋氏,“他方才言為了他家七姨娘府中的男胎,這才托廚房給做了盤鹿肉,但是我們沈府的廚子是不會做鹿肉的。而且我的丫頭去幫他領晚膳的時候,明明才見他家七姨娘從大廚房出來,試想若是他家七姨娘當真有了男胎,孟管家還不得好好供著她,又怎會讓她親自去大廚房忙碌呢?如此滿口謊言的人,母親怎能輕易相信他的話呢?如若不信,母親自然可以喊個大夫過來幫他的七姨娘把把脈,看她可是有了男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