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沈雲初本就餓了,方才又是一番忙碌,又是被美味的粥勾出了肚子裏的饞蟲,也沒推脫,直接坐在雞腿前麵,“我快餓死了,阿兄你將我的野山雞都吃進你的肚子裏了,還美其曰晚膳你請我的。”
荀陽將托盤擺在她旁邊平整的石塊上,瞥了眼蕭九亮晶晶的眸光,淡雅道:“還是阿初的手藝好,這粥聞起來香味入骨,嚐起來唇齒留香,要緊的是入口即化,可見熬至化境了,畢竟是阿初親手熬製的,當真是世間獨一無二的,我心甚喜啊!”
沈雲初眼見蕭九好看的眉眼皺起來,涼涼地瞥了得瑟的荀陽一眼,“阿初幫我熬粥喝的時候,少師尚在京城不認識她。”
沈雲初生怕荀陽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連忙將手中的雞腿塞到他嘴裏,“多吃點,你如今是病人,切莫因為餓肚子加重了病情。”
荀陽眸中光華流轉,抬手去抓她手中的雞腿,順勢將她的手握在手裏,沈雲初渾身一顫,連忙將手抽出來,看著蕭九橫眉冷對的模樣,忍不住訕笑道:“都給你吃了,何必跟我搶!”
荀陽也不嫌棄是她吃過的,含情脈脈地看著她,“阿初,我明日便去沈府提親,可好?”
“不好!”程思揚出聲提醒道,“明日我就要出征了,陛下與太子殿下,還有幾位王爺都要去相送,少師既然重傷難治,便該在床榻上仔細養傷,怎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去沈府提親?”
“況且少師與阿初是師徒關係,則能冒天下之大不韙,縱使少師不怕,阿初卻是怕的。流言蜚語猛如虎啊!”程思揚歎息道。
荀陽慢條斯理地喝粥,連半絲聲音都聽不到,隻能聽到他呼吸的變化,“我何曾說過我與她是師徒關係?”
蕭九滿臉敵意地看著荀陽,吃些驚詫,更多的是憤怒,“全京城的人都知曉,隻怕全天下也都傳遍了,先生與阿初之間,如師徒,如父女,怎能去沈府提親呢?”
如父女?
程思揚看向蕭九,他可真敢說,就不怕荀陽一怒之下,將他發回雲州去。
“傳言有誤!”荀陽的聲音很淡,卻砸在每個人的心中,沈雲初早就想過這個問題,如今被擺到台麵上來談,心中有些忐忑地看著程思揚,想聽聽他的想法,在座的幾位人之中,她對程思揚有種天生的信任。
“如何傳言有誤?”程思揚挑眉,就不信荀陽能將黑的硬說成白的,“且不說京中貴族婦人們對阿初的看法,光是祖母那關怕是就不好過,你當初送阿初入沈府之時,阿初是喚你先生的,你也沒有反對,如今全梁國的人都知道你是她先生,這總是無可更改的。”
“阿初當時也說過,是沒有行過拜師禮的,便算不得師徒。況且她喚我先生,隻是對我的敬稱而已,又非是師父之意。”荀陽夾起一根小菜塞進嘴裏,也算的上巧舌如簧。
“你這番說辭,連我都無法說服,又怎能說服太後與陛下!”程思揚有些惱,看荀陽那副淡雅的模樣就無端的惱怒,還有沈雲初這傻丫頭,此時還顧得著狼吞虎咽,“阿初,你莫不是餓死鬼轉世,你究竟怎麼想的,總要給句話!”
“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哪有資格自己做主。”沈雲初好似置身事外的旁觀者,說話間不帶絲毫的感情,讓人一時琢磨不透她的想法,他看著荀陽道:“我才被晉王殿下退了婚,自然不想這麼快就談婚論嫁,我那日明明說過的,你若是不願意將我說過的話聽進心裏,又何必總是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