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越莊北麵,宣竺府。
宣竺府離千越莊僅一巷之隔,處千越莊和李記鐵鋪的中間。它並不大,隻是現朝榮祿大夫置在鄴城的一座宅子而已,而且它本是十分冷清的,隻有一個年過七旬的老頭子住在裏麵。
但在前幾日,宣竺府住進來了一個人。
此人應是三十歲的光景,六尺身材,皮膚黝黑,身子健壯,麵目威嚴,儼然一股領袖風範。但他的臉上已有些許皺紋,看上去並不與他的年齡相稱。
此刻,他正坐在廳子裏享用著早餐。他要把桌上的那些肉菜麵湯酒統統吃掉,以保證一天充足的精力。
但在他吃到一半的時候,看到一個人自前院進了廳子來。這個人不是那七十老叟,而是一和他同齡的男子。這個地方外人本是不能進入的,但幸好這人不是外人。
他們倆到底是什麼人?
正是黑蛇和夜鶯!
夜鶯一進廳子,便在黑蛇對麵坐了下來。
“你的胃口還真不錯,我以為你也許會有些緊張的。”夜鶯笑道。
“哦?那你緊不緊張?”黑蛇邊吃邊說。
“如果這是一個遊戲,我們也算是傾家蕩產拿去賭博,但我不是緊張,而是有些激動。”
“有一點激動的人,倘若胸有成竹的話,胃口往往都會很不錯的。”
夜鶯一愣,笑道:“你說的很有道理。”
“難道你不想來一點嗎?”黑蛇看了看桌上的那一小壇酒,道。
“當然。”夜鶯拿起酒壇,就過一個湯碗,倒滿了酒,連浮三大白。
“你一直都很中意龍液香。”夜鶯笑道。
黑蛇:“龍液香是奇酒,燒而不火,清不失勁,亦醇亦甘,是酒中之王。”
夜鶯:“你也是人中之王,可有發現我們忽略了一個人?”
“哦?誰?”
“折月十三少。”
“折月十三少是十雪的弟弟,你認為他真的會站到望蝶琪那邊去?”
“此人心胸狹窄,一向心高氣傲,卻苦於十雪盛名,不得抱負,今天大宴攢擠各路人馬,是一個絕好的機會,他怎會放過?”
黑蛇略微遲疑,忽然笑道:“如果我還沒記錯的話,你和他還是朋友。”
“不錯。”
“那如果他與望、周二人聯手,和我們定會有衝突,到時你又如何麵對?”
“朋友有很多種。”
“你們是哪種?”
“九月十六日,我初到京城,在十雪坊與折月見過一麵,次日,他找到我,送給我一個莊園。”
“哦?以此看來,他還是很大方的。”
“那個莊園名作‘西香閣’,是早已荒廢了的,全是木質結構,但我還是在那住了下來。”
“為何?”
“因為我突然覺得折月這個人很好玩,好玩的東西我總是忍不住想玩一玩。”
“你玩出了什麼?”
“什麼也沒有,因為自從我住進西香閣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但我見到了兩個人。”
“誰?”
“十月初一大概子時時分,付楚背著一個女人進了西香閣。”
黑蛇一驚,愕道:“付楚?”
“是的,那個女人就是謝衝的幹女兒,叫婷婷。”
“婷婷?她去哪了?”
“死了。”
“哦?”
“她和折月串通上演了一場苦肉計,付楚救走她來到西香閣,趁付楚熟睡不備之時,她在菜裏頭下了五石散,付楚險招毒手。”
“你殺了婷婷?”
“是的。”
黑蛇笑道:“折月這個朋友雖然大方,卻實在有些危險。”
夜鶯:“所以我們最好不要忽略了他,他的武功也許比我們想象的要高很多。”
“有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