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四人踏入地下入口,八卦大床闔回原狀。
這個青磚鋪成的地道不但很長,而且很曲折,等他們在微弱燈光的照映下來到一個通亮的酒窖之時,每個人都顯出了疲態。
震四娘自今日早餐過後便未進酒食,眉山在千越莊的宴席上亦不過沾了兩杯酒而已,至於付楚和藍可悅,就更是可憐了。
所以,此時的他們隻想飽食一餐,好睡一番。
酒窖之壁,隔的是其它的一些房間。膳房、臥室甚至澡間皆備。
藍可悅、付楚依次在澡間洗了身子,換了嶄新的衣裳,完畢之時,震四娘已從膳房中做好了八道色澤姣好、味美芳香的菜肴和大缽白胖飽滿的米飯。
菜肴擺置在酒窖正中的一張六尺見方的方桌上,它們分別是香酥燜肉、太極芋泥、梅菜扣肉、池塘蓮花、霸王別姬、牛肉魚丸湯、荷花攜春雨以及翡翠燒梅。震四娘同時搬來了兩壇陳年二九的上佳女兒紅。酣食畢時,已入三更。四人分房睡下,直至翌日太陽高掛。
十月二十七日,辰時末,千越莊。
奴若水旁玲瓏台,夜鶯、黑蛇、小飄及何氏兄妹等人麵目嚴肅而蕭涼。
白蛇、藍蛇、仇患三人一夜之間皆被詭秘暗殺,莊主荊青風神秘失蹤,蛇幫中黑蛇的那十九個弟兄和江南三十三總鏢局的二十個鏢師幾乎被人毫不費力地割破咽喉,橫屍鄴城大司馬街!
死在大街上的還有三九堂前來的那十五人,而以他們的死法來看,竟然全部都是死在同一個人的手中!更為可怕的是,他們的身上並沒有任何搏鬥的跡象,也許根本就沒有還手的機會!
望蝶琪、周八鬥和絳雲一大早就離開了鄴城,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竟還從滿城壇的手裏帶走了坎六君。他們這一去,怕是永遠都不再會踏入鄴城半步了。
滿城壇隨來的六十四人被蛇幫和江南鏢局除掉三十四個,另三十人與眉山劍客不知去向。
離三郎、乾一翁和小巽五在昨天夜裏就離開了千越莊,不知去向。
整個千越莊之中,隻剩下了他們五個活人。
小飄經過昨夜一戰,已身負多處血傷,此時身體甚是虛弱。他朝黑蛇輕輕問到:“幫主,接下來該怎麼辦?”
黑蛇臉色蒼白,膚色無光,但雙眼卻仍舊銳利。
“找到付少俠和荊莊主。”他的聲音已有些滄桑。
“昨天我們不是光複了揚州麼,為何不派人前來解圍?”
“昨日揚州必是一場血戰,雖然消滅了滿城壇在揚州的勢力,但我們損失亦是不小,恐怕力不從心。”
“付少俠和荊莊主又在何處,我們如何尋找啊?”小飄畢竟年輕,方寸難再承受這場生死較量帶來的沉重和壓抑。
黑蛇看了他一眼,眼神隱忍,卻不再言語。
隻聽夜鶯道:“黑蛇幫主所言不差,我們必須馬上找到付少俠和荊莊主,滿城壇還活著的幾個卦主和他們的首腦十雪一定就在鄴城附近。”
他接著說到:“步連曾說付少俠被困在鄴城西南的山中,我和黑幫主去探尋一下,荊莊主在千越莊裏最機密的密室內失蹤,卻不知從何查起。”
何沿麵目憔悴暗淡,聲音有些許哽咽:“那個密室是絕對隱密的,不明白他怎麼就不在裏麵了。”
何將軍道:“以荊莊主的內力,那些砒霜之毒在半天的時間內就能被排出體外,到了昨夜亥時,他應該清醒了許多,所以也不排除他自己出了千越莊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