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蛇忽道:“揚州情況未卜,荊莊主下落不明,滿城壇定有下一步行動,甚至會染指杭州,何將軍出來多時,應當盡快趕回杭州。”
何將軍早已想到自己和女兒在外,獨留夫人沈湘蘭在杭州,怕是會被滿城壇盯上,聽得黑蛇此言,心中甚是擔憂。
付楚附道:“隻留下黑蛇、夜鶯和我三人,其他人都隨何將軍去杭州。”
小飄聽得此話,頓時反駁:“我不去杭州!我要和幫主一起!”
黑蛇一笑:“好小子!叫你去杭州,可不是叫你去享福,而是要照顧好大家,保護好何家!”
小飄:“那揚州怎麼辦?”
黑蛇:“你記住,你現在要做的事,比揚州更重要!”
小飄還要說話,但被荊歌拉住了。
荊歌沒有說話,她似乎更懂得付楚的考量。
付楚握住何琴的手,何琴的手有些顫抖。
“你先回家。”
“你呢?”
“事辦完了,我就回來,娶你。”
“真的?”
“真的。”
何琴看著付楚,就像看著新郎。
藍可悅的臉色依然蒼白,長年的洞居生活,讓她看上去毫無血色,也讓她少言寡語。
她忽然道:“我,不去杭州。”
付楚看著她:“你身子虛弱,怕不能勞途奔波,先在青紅山莊休養些日子吧。”
秦飛飛:“姑娘放心在這休養便是。”
夜鶯:“秦莊主可否準備兩架馬車?”
秦飛飛:“當然。”
未時末,何將軍一眾人收拾好細軟,登上輿馬,離開青紅山莊,往南方去了。
鄴城地屬臨漳,臨漳地屬彰德府。LZ縣城早些年毀於彰水,後縣治移至理王村。
青紅山莊雖有七處分號,但這理王村一處是秦飛飛的宅邸,不作經營用益。
秦飛飛之夫是HN左布政使趙浩雷,掌一省之大權,常年公辦在洛陽,專心政事,從不過問青紅山莊票號之事。
但青紅山莊承授著趙浩雷政身之利,且之所以能在短短十年間強勢崛起,決然離不開秦飛飛之父,華山掌門秦崤。因著這種種緣故,無論官道綠林,都不敢對青紅山莊有損據之心。
但今日擲月牙鏢之人,顯然沒有忌憚青紅山莊。
何將軍一行離開臨漳後,夜鶯和黑蛇竟也走了。
他們要回揚州,蛇幫已奄奄一息。
秦飛飛將付楚和藍可悅分別安排在東北頤和居與青鸞小築後,打馬出了山莊。
頤和居是一處獨立庭院,前園種栽著四棵裂葉榆,牆角稀稀落落長著些腎蕨,一個中廳和兩個側室,穿堂而過來到後園,是一片羅漢竹,羅漢竹圍著一個亭子,亭子裏落著一張棋盤,棋盤邊坐著一個人,一個美人。
女子的頭發用一根細長的白玉釵束著,宛如紜紜瀑布囤積在一處,又溢出些下來,垂在兩鬢,在水嫩白皙的臉頰上輕揚。一條淡蘭色的絲帶係在她那綠絺長裙上,襯出了那柔軟細膩的蠻腰,令人心生躁動,心生疼痛。
一串蝴蝶瓔珞掛在這個女子的項上,一直躺到她那豐滿勻稱的胸脯間,在申初陽光的映射下,發出一串珠點般的光芒。一掛古銅色的精小鈴鐺圍在她那毛茸茸的狐鞮之上,在風中搖曳著悅耳的鈴聲。
她實在是一個完美的女人。
付楚進了亭子,在她對麵箕踞而坐。
“你果然很漂亮。”付楚笑道。
“你知道我?”倒是女子顯得詫異。
“該知道的總該知道。”
“你還知道什麼?”
“我還知道你不但很漂亮,而且很可怕。”
女子聽得此話,竟咯咯笑出聲來。
“你怕我?”
“我不是十三少,也不是鐵大山。”
“他們又不怕我。”她仿佛有些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