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心(1 / 2)

月明兮落千古照,紅妝花前伶仃遙。黑夜,就是一切。“你可知你的身世……”“總有一天,自會有人告訴你……”“現在的你,怎識得人間煙火……”“如果有人問你的名字,你就告訴他,你叫司徒零……”“那麼,去吧……”自司徒記事起,每個深夜她總會夢見一個模糊的紅衣女子,對她說著同樣的話,然後將她推入一個萬劫不複的深淵,身體就如撕裂般疼痛,未知的傷口血流不停。眼裏,卻隻有黑暗。對她來說,這黑夜,便是一切的開端。直到遇見飛羽。夢才截止。而時過二十多年,夢魘再度循環……在黑暗的深淵無盡的墜落,無望的失重感,不敢睜眼的絕望…讓她無法從夢中醒來。直到隆堯使勁的搖她:“司徒小妞!司徒小妞!司徒……零…零兒!零兒!快醒醒!零兒!醒一醒啊!”

終於睜開模糊的眼,看到的卻是他慌亂的神情!碧眸泛起漣漪,眉心緊蹙。突然就將她攬入懷裏,她隻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了,稍稍想掙脫他的擁抱,卻被他抱得更緊。“隆堯公子…零…兒…沒有…辦法…呼…吸…了…”她隻覺自己快被勒死了。他鬆了一點緊抱她的雙臂,她卻感到他在顫抖,他始終緊抱著她,雙唇輕輕顫動在她耳際:“我沒有辦法……我沒有辦法……我……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我以為自己可以保護你……可是當看到你那個樣子的時候,我卻什麼都做不了……”司徒發現他居然哭了……依然把她抱得緊緊的。“你不要嚇我好不好?我…害怕失去你……”司徒不知道自己剛剛發生了什麼事,隆堯竟會如此驚慌失措。而且…他…對自己那樣說。她能感覺得到他那顆因驚慌而撲通撲通跳動的心,也能感到他身上流淌的溫度。讓人感覺溫暖而舒適。整個人像被融化了一般,懶得再動彈。

過了一會,她隻覺得自己的身體快要僵硬了,“隆堯公子……你可以……”“叫我隆堯!”他依舊不肯鬆開她,斬斷她要說的話。司徒驚愕,卻也願意聽他的。“隆堯……可……可以放開我麼?”

“不行!”他的語氣堅硬,不容辯駁。司徒便如小貓般窩在他的胸膛,不敢多言。回想起來,這一路上,她始終陪著隆堯,隆堯也對她百般照顧。聽他的屬下說隆堯本是個冷淡的人,從小就不哭不鬧也不愛說話,特立獨行,孤傲冷漠。除了和夫人在一起的時候,臉上很少看到笑容。而司徒覺得自己這些天來所了解的隆堯和那些下屬們口中所說的根本就是兩個人,他那麼纏人,那麼多話,整天對她嬉皮笑臉的,一路上總是對她問東問西,喜歡什麼顏色啊,喜什麼口味的飯菜呀,以前的日子都是怎麼過的呀!等等……等等……在司徒看來簡直就是廢話連篇,像個孩童,總是對她天真的笑著,碧眸澄澈如水,笑容如沐春風般柔和。隆堯亦驚愕,司徒竟現他諾,鬆開手,定定的望著她:“你剛才……嚇壞我了。我不能失去你……絕對!”語氣帶著不可違抗的堅定而強烈。他定是喜歡她的,她想。有些情愫,是不必說破的。她的心仿若被烈焰炙烤著,自黑暗起源的一切,是令她無望的,歲月那麼長,她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姓甚名誰。隻靠抱著黑夜夢中那個模糊的紅衣女子的那幾句話而活下去。想知道關於自己的身世之謎,想參透黑暗之前一切的一切源頭。

她眉心還浸著剛才噩夢帶來的細小汗珠,心口還難以透過氣,對著隆堯說:“我……剛才……是因為……”她竟想對這一個相識不久的男子吐露心聲。卻被他打斷,又將她抱緊,嗅著她的發絲,心疼的說:“我知道……我全都知道……所以讓我驚慌……不想承認自己什麼都做不了……明明想要保護……卻顯得這麼無力……如果可以,我希望承受那一切的是我。”司徒驚愕,心裏那座堤岸仿佛瞬間崩塌。二十年幾番風雨水月,憑欄寂闊無人曉,沉淪黑暗,輪渡深淵的那份痛苦,還未吐露,眼前的人居然什麼都了解。已經忍不住將臉埋進他寬厚的胸膛,嗅著他白裘上的清香,不住淚流,並一邊帶著哭腔說:“為什麼你什麼都知道……什麼都了解……什麼都逃不出你的眼……”“因為我是隆堯……”他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不管你經曆過什麼,但以後的日子裏,不管發生什麼,必定要記住,我還在!”

忽然間覺得這句話似曾相識,腦海中出現女子的臉與隆堯的臉重疊。回憶裏浮現飛羽溫柔的笑麵,小小的她依偎在飛羽懷裏,聽她輕輕哼唱著歌……又對懷中的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