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初趕到市醫院的時候,隻見紀藍宥的右腿上滿是鮮血,正被一群穿白大卦的醫生用擔架抬著朝手術室走去。顏初就這麼跟在人群後麵,隻覺得雙腿漸漸發軟,毫無意識地跟著人群…
她的眼前又出現了一片鋪天蓋地的白…
一種不安的情緒蔓延在全身每一個細胞裏。
顏初坐在手術室外麵,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害怕,渾身瑟瑟發抖。李嬸拿來了換洗的衣物,不住地安慰著顏初。
警察來來去去,依例詢問了一些細節,肇事的出租車司機因為醉駕,在高速公路上和紀藍宥的車相撞,所幸的是,沒有喪生。
很快,醫生出來了。顏初急忙撲過去一問,才稍稍放下心來。萬幸的是,紀藍宥的車有安全氣囊,相撞時救了紀藍宥一命,沒有傷到筋骨,隻是因為失血過多而昏迷。
顏初終於可以輕輕舒一口氣。渾身疲憊的像是剛打完了一場仗。
紀藍宥還在病房裏輸液,顏初遠遠地看著,隻見他臉色慘白,看起來有一種令人觸目驚心的心疼。
陸言澤也很快趕來,他在接到顏初的電話時,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隻聽見顏初上氣不接下氣的哭泣聲。
顏初看見陸言澤後,眼淚又下來了。在知道這個消息時,她第一想到的就是陸言澤。
她躲在陸言澤溫暖的懷裏,眼淚胡亂地抹在他的衣服上。陸言澤隻是輕輕拍打著顏初的後背,輕聲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
已經深夜,李嬸也回去了。警察做完筆錄後也離開了,空蕩蕩的醫院走廊裏隻有顏初和陸言澤兩個人,四周很安靜,隻能聽見一陣陣不安的心跳聲。
遠在上海的顏佳麗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連夜坐飛機到了北京。
第二天,李嬸送來了雞湯,紀藍宥也醒來了,他的臉色因為失血過多而異常慘白。紀藍宥看了一眼顏初身後的陸言澤,淡淡扯了扯嘴角,算是打了個招呼。
他不得不聽齊飛的話,也許,順著顏初的意思會更好。即使他非常討厭這個男人。
紀藍宥沒有一絲體力,顏初心裏不由得一陣懊悔,低聲說:“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她很內疚,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爽約,紀藍宥也不會那麼晚還出車禍。
“你還知道啊!”紀藍宥語氣雖然微弱,但還是不失以往的傲慢,根本不像是病人,“知道錯了就趕緊喂我喝雞湯。”
“是是。”顏初連忙答應,接過李嬸遞來的碗,一口一口喂給紀藍宥。
“那個,三小姐。”李嬸在一旁輕輕開口,“剛才上海的二小姐打來了電話,說很快就到了。”
“哦?是嗎?二姐要來了?”紀藍宥笑著反問,然後又看著一旁的陸言澤說:“正好給你認識一下我們的二姐。”
陸言澤本來正在發呆,聽見紀藍宥的話後,眉心一顫,然後也勉強扯了扯嘴角說:“經常聽顏初說起呢,今天終於可以見一下了。”
顏初的手忽然怔在半空,心跳也漏了半拍。她剛才聽見陸言澤叫自己“顏初”,臉忽然紅到了耳根。
他是怎麼知道的?
為什麼他知道了,卻不來問問自己呢?
顏初心裏不由得嘀咕起來,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麵無表情的陸言澤。
說話間,門外傳來一個嘹亮而熟悉的女聲。
“藍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