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月躡著腳,盡可能不讓對方發現自己,卻還是聽到一聲驚呼:“快看!小妖怪在那!快抓住她,這風定是小妖怪作的怪,不用怕!”“抓住她!別跑!”“別跑!”
剪月也不捂耳朵了,一心隻管往前衝,聽那些官兵說的,你不讓跑就不跑了?笑話!
感覺跑了許久,風勢漸漸小了,官兵也沒了聲音。剪月靠在樹上喘粗氣,真真是要命的事,若是逃了出去,定日日上山三趟,好好磨磨腳,練練筋骨,下次應會好些了罷?啊呸呸呸!什麼下次!如此冤枉之事一次就夠了。
似是嘲笑一般,身後官兵追來,這次將剪月圍了個圈,剪月一下慌了神,這下便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小妖怪挺會跑的麼,別以為弄陣風就把官爺們忽悠了,還是乖乖跟著官爺們走吧。”
“就是,乖乖束手就擒,免得自討苦吃。”
“乖乖跟爺走,爺自會給你一個交代,哈哈哈哈。”
剪月心中一歎:當真要跟他們走?不!死都不!他們隻會將一些莫須有的罪名強加到自己身上,不就是貪圖賞錢罷了!這世道已然沒有公道,還道什麼伸張正義?
剪月冷哼一聲,不說話,瞥見左手邊有個空擋,拔腿就衝過去,官兵們猝不及防,竟讓剪月衝了出去,紛紛大罵。一個壯兵在剪月身後拉起了弓弩,一人攔住:“上邊要活的。”“他娘的!老子就射她腿。”“仔細著。”
剪月正竊喜逃出,卻細想下來又覺得有蹊蹺,尚未聽見官兵追來的聲音,此事定然不對!扭頭回看,一隻彎彎的弓弩正對著自己箭頭寒光,蓄勢待發。
一道精光閃過,離弦的箭帶著見血的狠意劃過長空,直直地向剪月逼來,剪月無處躲閃,猝不及防被箭身帶倒,不偏不倚正中舊傷,使得將將稍有好轉的傷勢又加重。
剪月口中一甜,竟吐出血來,捂著傷口靠在樹身上,意識漸漸有些迷離,望著一步步走來的官兵,不由心生絕望:老爹,你且走得慢一些,月兒來尋你了。
既已認命,剪月意識便徹底沒了,隻在閉眼之前,覺得自己聽到一聲什麼東西淒慘的叫聲,接著便是紅蓮香襲來,還有那盛開的朱砂。
雪無落臉色難看至極,盯著剪月的傷,右手附上傷口,白色煙霧散開,傷口處的血悄然凍結。
官兵們看到雪無落此舉,紛紛瞪大眼睛,緊接著全部扭頭就向山下跑:“又來一個妖怪啊!”“妖怪!”“快逃!”
“傷過人就想逃嗎?沒那麼容易。”雪無落冷哼一聲,手上出現五個白色雪球,逐漸變大,手一揚雪球飛出去,順勢滾下山。官兵嚇得屁滾尿流,哀叫連連:“哎呦!這個妖怪會妖術啊,快逃!”“媽呀!雪球!快逃,別被壓死了!”
“…”
雪無落冷眼看著四下逃竄的官兵,眸中些許不忍。懷裏剪月已經昏迷,她受傷了,需找大夫才好。
抱緊懷中的人,化一道白光飛向北邊的小山。
木屋,藥盅,還有床上的人。
剪月覺得自己似是在一條小船上飄著,船底還有追逐的小魚,晃晃悠悠,隨波蕩漾;又似在那雲層上飄著,柔軟舒適,真真是睡覺的好搭檔,若是能裝在被子裏,老爹許就可以睡得香甜了…
隻是,這雲層似是香的,有些熟悉,紅蓮香?不對啊,雲怎會有紅蓮香?但確是有紅蓮香啊,雖然淡,卻記住了。為何會記住紅蓮香呢?好像是有一個人身上便帶著紅蓮香,唔,眉間還有殷紅的朱砂…紅蓮香!朱砂!官兵!我在哪?我不是應該死了嗎?地獄就是這番嗎?嘶~傷口還是很疼,不這不是地獄,這是夢!夢中也會有官兵追嗎?不要!快醒來。快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