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瀾江麵花燈盞盞隨波蜿蜒,翠柳堤岸鶯歌燕燕順風搖曳。軟糯嬌笑裏,聲聲柔媚令人醉骨,絲竹弦樂內,纖纖腰肢叫君酥體。
綠紗束腰,銀釵簪發,弦月靜靜的坐在假山石上聽著那些靡靡之音,眼微微的眯著望月,手裏撥弄著一根常人看不見的絲刃,好似在臆想著什麼。
“弦月,主上到!”燕子急急過來報信,眼裏閃著一絲羨慕之光:“主上在水榭,他說隻見你!”
她身子一僵,甩手將絲刃藏於發,繼而眉眼一挑急聲道:“我是女裝,怎能見主上?咱們先回去……。”
“沒時間了,主上好像很急。再說了,你幹嘛非要在主上麵前男裝,難道做個殺手還非要是男裝了?本姑娘這個樣子不也照樣完成任務?”燕子說著邁步走在前,弦月唇角一抿,心中歎氣:你不懂,於他眼裏,女人最是不堪之弱……
碧波幽池水潺潺,菊燈黃紗影綿綿。青竹滴水夜漏聞,紅顏頷首妝輕掩。
她跪坐在水榭外的青紅墊上,頷首低頭虔誠的如在佛前,但眼卻忍不住的向上使勁的瞟那黃紗帳裏被她在心裏刻畫了十年的身影……能多看一眼於她也是快樂,隻可惜今日是女裝,不能似男裝的她,敢麵對主上。
“今日怎麼這番打扮?”黃紗一掀,主上披著一身銀色的衣袍站在燈前,那冰冷不變的聲音說不清楚有否不悅。
“主上!”她盡量讓自己平靜的看著那看了十年的麵具,此刻銀質的麵具在月與燈光之下泛著銀輝,耀的她還是看不清他的眼與唇:“弦月不知今日主上會突來,未做準備……”
“恩,今日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的確不到日子,不過我急召你來,是有一件新的任務要給你。”他說著忽然從腰間摸出一方絲帕一甩,那方絲帕便破空旋轉而來堪堪落在她的膝旁。
她小心的拾起打開,在看到上麵字跡的時候,也聽到主上那冰冷的聲音:“明日起,你就裝成這個人入宮去。”
她眼看著絲帕上的字句,終於第一次不是直接答應而是問了話:“入宮?”她有些驚愕。
主上的發絲在他股間隨風而擺,把他的側影伸拉的令人流連,很難得的,他似乎多看了一眼她:“是的,入宮。”
“敢問主上,我去是做什麼?”
“你這次的任務就是用這個人的身份來為太子做事,並且……保護他,直到其登基。”
她再一次的驚訝出聲:“保護?”
我不是他養的殺手,養的探子嗎?怎麼這次成了保鏢?她驚訝的心中一串問號,可主上卻已經轉身回往黃紗之中,此時的他不會再說什麼,而她也不再問,隻是死死的盯著他的背影,貪戀的再次勾勒那份筆直。
燈燭熄,影遁空,她歎了一口氣,知道自己必須離開。起身彎腰的退出水榭,想到那絲帕上的任務要她入宮,她便貪戀似的看向那水榭,隻是月影昭昭下,紗帳內隻有一個影子,再不會給她想看的銀白。